四位长辈被他的强大气场给感染到了,都挺直腰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小姨不耐烦了,“你要说什么别卖关子。不会是来提亲的吧?”
爸妈面面相觑,眼神不由自主地又扫向我,我垂眸不语,心里接了那句话:提亲就太奥特曼了。
萧毅尘的大手轻柔覆了上来,目光深情的睨了我一眼,一本正经道:“我和霆芯……已经领了结婚证。”
“什么!”小姨率先暴跳,“你再说一遍!”
“霆芯,这……是不是真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妈妈颤声问,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一宣布不啻于给我们家平静的湖水投入大石头。我也着实惊了一下,他还真说了!
我忐忑不语,算作默认。
萧毅尘继续道:“也是我不对,应该提前和你们说一声,但事出突然,就在前天,我们就先斩后奏了,请你们成全!”
“姐,户口本不是你和姐夫揣着嘛,怎么就让她拿走了!”小姨死不甘心,厉声问道。
“小姨,霆芯的户口早在大学毕业的时候直接迁到了广城人才市场,是集体户口,开个证明不难。”
“霆芯!是不是真的,啊?”小姨直接推了推我胳膊,垂死挣扎着问。
我望着爸妈拍大腿的长吁短叹,乖乖的道:“爸妈,我知道你们很惊讶,可我还是先和他领证了。你们放心,我们会过好日子的。”
“气死我了,我不管了!”小姨气得甩手上了楼。
妈妈突然上气不接下气,满脸失了血色。吓得我赶紧上前爸爸赶紧扶住她的肩膀,给她顺气。爸爸叹气道:“你气有什么用?都生米煮成熟饭了。”
萧毅尘顿了顿,微微一弓身,声音诚恳的道:“阿姨,叔叔,我知道你们万分惊讶,所以特地赶回来跟你们商量。”
“还商量什么?你都把我女儿娶了!”妈妈渐渐恢复元气,唉声叹气。
“叔叔阿姨老早就知道我爱霆芯了,那我和她结婚是迟早的事。最近是出了一些事,不过没关系,她的事我会处理好。”
迟早的事?我不由抬眼皮瞥了一眼满脸恳切的他,心头像被羽毛轻轻扫过一样。
女人,都是敏感的。
“你……你知道她的事?”爸爸面露惊诧。
“是的。”萧毅尘掷地有声,更给人一种安全感,“我爱她,这时候更应该站在她身后给她一个依靠,而不是让其他不相干的人代劳。这是我的责任,更是义务。所以,哦,我知道这边有改口礼,礼成之前我知道没资格喊你们一声爸妈,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萧毅尘待人接物从来都是这样的,面面俱到,彬彬有礼。
只是他那句“我爱她”让我心湖泛起涟漪。在我的父母面前那么真挚那么大方的坦诚爱我,那种幸福的愉悦感早已难以言喻,眼前不由迷迷蒙蒙,这回换我难以置信。
一路的憋闷和委屈,立时消了不少。女人的刀子嘴豆腐心,大底如是吧。
到底是姨父见多识广,这时候还能保持冷静。他沉沉地问:“你们什么时候摆酒?”
这话也把我问得一愣。
爸妈如梦初醒,关切的附和着问:“对对对,什么时候见你父母,什么时候见家长?”
萧毅尘继续把柔软的大手覆到我的手背,深情的回望了我一眼:“叔叔、阿姨,我生母早逝,但立碑下葬不满三年,得等两年才能办喜事,希望你们能……”
“两年?”妈妈大喊,两眼睁得老圆,“你让霆芯白白跟你两年,再给她婚礼?是不是到时候生不出儿子,就说婚礼不办了?”
即便理解他的难处,不能婚礼的委屈还是漫了上来,方才还沉浸在小感动中啊。
只听萧毅尘耐着性子恳切道:“确实事出有因,请长辈们理解,不过我会尽我所能对霆芯好,至于生小孩问题,我不会逼她,你们放心。”
“唉……唉……”妈妈连叹了两声,继续问:“那什么时候见见亲家?不办婚礼,总要见见面吃个饭吧。不然我嫁了女儿,连嫁到了哪家都不知道,你让我们做父母的怎么放心得下?”
而接下来,萧毅尘的话再度让妈妈惊跳起来。他斟词酌句道:“您和叔叔应该有听说过汕城老一辈的习俗,我爸思想比较保守,沿袭了那种旧思想,不让我娶外地人,我还在周旋,相信……”
我的心再度沉入不知名的地方。
难怪他会那么干脆的陪我回老家,难怪他会那么坦荡的坦陈我们结婚的事,不是对他的家境一无所知,不是对他的为难毫无体会,只是原本脆弱的感情,被他套上理所当然的霸道枷锁,还牵涉到生我养我的父母,怎么不让我心寒?怎能不让我心悸?我是他的傀儡,予取予夺吗?他来这一趟,只是为了打发我的家人吗?
是我太冲动。
我默默地把手抽回来,眼泪在眸底打转。垂着眼睑不语,生怕一抬头便泄露了无声的泪水。
妈妈真真气得一句话也对不上来,大口呼气,悲愤地吼着爸爸:“你倒是说句话啊?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让人家这么白捡了。臭池塘砸块石头还能‘哒蹦’响,你女儿嫁了连屁都不响一个。”
爸爸的神情有些复杂。
姨父看不下去了,严词质问:“家里不让你还娶,要是你家里一辈子不许,你是不是就打算金屋藏娇?”
妈妈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