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秋也陪宋超凡回到办公室,准备了一番后,二人下楼上车,前往龙口乡的玉皇村,这也是本次洪灾中受灾最严重的地区。同时,玉皇山风景区也在这次洪灾中遭受了极大的破坏,可以说是面目全非,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是必须要停业修缮的了。
车在半途,秦少秋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摸出手机看时,又惊又喜,竟然是“姐姐县长”罗海涛发来的。
罗海涛短信内容也很简单,提醒他在灾区注意安全,尤其是离山洪河道、山脚等危险地带远一些。
无法形容秦少秋收到这条短信后的感动,这一刻,就算真的让他为罗海涛两肋插刀,他也豁出去了。
他回复罗海涛道:“好姐姐,我记下了,你也要注意安全,等回到县里我请你吃饭。”
这条短信发出去以后,如石沉大海,罗海涛再也没有回复。不过秦少秋却可以理解,这位好姐姐到底是一县之长,事务繁多,何况碰上这种洪灾,更是忙得分身乏术,她能抽出时间来给自己发一条短信已经很不容易了,却绝对不会有更多的时间跟自己闲聊。唉,可惜自己不是她的下属,不能为她分担忧愁。
车到龙口乡,宋超凡遇上了状况,发源自西北山区的饮马河,因为昨夜暴雨突降引起的山洪暴发,而水位突涨,不仅淹没了河上通往玉皇山风景区的唯一一座石桥,还将河两岸的庄稼地淹没了一大片。河水浩浩荡荡,宽度少说也有一百米。而往日里,河水宽度不过三十米。
宋超凡与秦少秋站到车前,放眼望去,只见河水滔天,浑浊不堪,从上游灾区冲下来的房屋栋梁、窗棱、死猪死羊、麦秸、泡沫塑料随处可见,甚至还有一副棺材堂而皇之地从上游摇椅晃浮沉沉的飘下来。
看到这一幕,二人都是面色阴沉,深感忧愁。
宋超凡问也已经下车来的司机老李:“我听蒋主任说,龙口乡的领导已经赶到西北山区各村主持抗洪抢险救灾去了,可是这石桥都被河水淹没了,他们是怎么过去的呢?”老李说:“我估计他们去的早,那时候石桥还没被淹没,现在再想过去显然已经不行了。”
宋超凡皱眉思虑半响,对秦少秋道:“马上打电话给蒋主任,让他传信给民政局,让他们尽快带冲锋舟过来。”秦少秋见老李闻言后眉头皱了一下,也猜到了他的心意,劝慰道:“书记,这么大的水,就算冲锋舟来了,想乘舟渡河,也很危险啊。再说了,就算过了河,车也过不去,单靠步行的话,想走完二三十里的路,还是很累人的。不如……”
他边说边察言观色,见宋超凡面色比较平静,并没有发恼的样子,便继续说道:“不如这个电话我照打,打完之后,书记您回去坐镇龙口乡政府,等河水降了再过河。暴雨已经过去了,山洪也不会持续太久,河水下降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您已经到了抗洪救灾第一线,是因道路不通才导致停滞,就算被外人听了去,也不会多说什么。至于我,水性还不错,就替您过河去灾区看一看实地情况,然后再回来把实时情况通报给您,方便您随时了解灾区的灾情。”
宋超凡听了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伸手一指宽阔的河面,皱眉道:“这么大的水,你水性再好,能游过去吗?何况水里还有那么多垃圾,万一你被房梁石头之类的撞到,可怎么办?”秦少秋微微一笑,道:“书记,这条饮马河,我之前在林业局的时候常来。事实上,我祖籍所在的木亭镇,正处在饮马河的下游,因此对于这条河的情况,我是非常了解的。就说眼下这里,您别看水势很大、河面很宽,可实际上,正因为河水冲毁农田,导致了河面宽广,反而河水并不深。我估计,我直接从被淹没的石桥桥面上走过去就行了,水深最多不会没过我的脖子。我再用手扶着桥边的栏杆,就一点事都没有了。”
宋超凡摇头道:“别,还是不要冒险了,我们就等冲锋舟过来,冲锋舟来了也不能过河的话,我们就在龙口乡滞留一半天。你说得对,雨已经停了,山洪也就没多少了,河水马上就会降下去。”秦少秋从他话语里感受到了对自己的关心,暗暗感动,道:“您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您还是坐镇龙口乡,组织人力解决过河的难题,我反正也没事,就先过河去为您打探下灾区的最新情况。如果您不放心我,大不了找条绳子系在我身上,我要是被河水冲跑了,您跟李哥就拉我回来。”
宋超凡觉得他的建议非常好,自己可是在一众县委常委面前做了表率的,也是第一个赶赴灾区的县领导,而若是因为道路被阻而无法得知灾区的最新情况,那么大老远赶过来还有什么意义?另外,若是被有意反对自己的陈向东等人听到耳朵里,还不更得笑话自己?如此算来,秦少秋过河之行还真是很有必要了,可就怕他过河的时候发生危险,那就不好办了。
秦少秋见他犹豫,道:“这样吧,我也不把话说得太满,咱们先试试吧,实在不行我就退回来。”宋超凡沉吟良久,点头同意,道:“老李,找根绳子来给少秋系上,另一头拴在车上,看着他遇险的话,咱们就拉他回来。”
老李是老司机了,车里配套应急设备很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