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空住持带着棠醉回了法相寺,当即挽留他再小住几天。只是棠醉去意已绝,妙空也不便多说,安排善清打点细软,即刻送棠醉下山而去。
及至善清与棠醉二人走到山下时,天色已近黄昏。
善清哀怨的望着背着包袱的棠醉,神情略带回味:“兄弟,我真想和你一起下山啊,实在是想念山下符离镇上烧鸡的味道……”
棠醉略感歉意地看着善清,将手放在善清的肩膀上:“别想那么多了,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妙空住持法力高深,你在这法相寺里潜心学习,争取早日踏入修真一途。”
善清撇了下嘴,不再言语。两人走到山脚下江边,他送棠醉上了小舟后,便回了寺里。
棠醉卧在小舟之上,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一个青冥镇的少年,只短短几日便经历了这么多变故,想到莫离,又是悲从中来。他凝神静气,阅读了一番藏于丹田道基中《赤焰真章》的内容。前面是一些口诀心法,后面都是晦涩难懂的东西。棠醉毕竟只是初窥仙门,对比手腕上须弥手镯中的修行心得,印证了一些皮毛,便不由感叹修真一途的艰难。他理了理思绪,按照《赤焰真章》的起始篇开始打坐。
这时船家刚刚摇摆小舟转过了一处江弯,小舟颠簸了一下。
船夫穿着厚重的寒衣,头上戴着斗笠。天边的太阳将落,有风吹过江面,江水漭漭奔流,夹杂着寒意。船夫又压了一下称船的竹篙,唱起了船歌:
“山门落日望江干,云树微茫晚色寒。
欲向东风歌一曲,鹧鸪声里豆花残。”
棠醉听闻,问道:“船家大叔,您常来法相寺吗?”
船家道:“法相寺里的和尚们,听闻都修炼了仙人法。相邻的村民们常去求签,可是灵验的很呐!每年开春,大和尚更是会开坛讲经,我们这些村民去听了,虽说很多都听不懂,但是听完之后,总是觉得浑身使不完的力气。还有啊,大和尚每年都会告诉我们田里该种什么作物,听了他的话,保准都是好收成。可惜我没有儿子,不然也想让他去法相寺里学些傍身的本事!”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棠醉也没能入定打坐,陪着船家顺流而下,期间还喝了几口当地老酒,就着船家带来的炖到入味软烂的羊头肉,大口的吃着。
船到镇上的时候,已是深夜。棠醉下了船,向船家告别。落地的时候,见到岸边的石碑。月色戚戚,照见石碑上的大字:三溪镇。
棠醉走了许久,不见人烟,只闻村落犬吠起伏。又一会儿,见到一家客栈挂着灯笼,小二正伏在桌上熟睡。当下上楼住了店。
月照纱窗,棠醉全无睡意。找出《赤焰真章》的起始篇,盘坐在床上,双手并指结印,从须弥手镯中取出一块碎灵石,放在掌心,心神慢慢沉入丹田,慢慢开始人生中的第一次打坐修炼。
《赤焰真章》起始篇,口诀只有诗四句:
采龙定穴真章显,珠玑百会赤焰敛。
气海奔茫杂念断,御揽星辰入心泉。
棠醉当下入定,口诀章意,配合着修炼心法沉入其中,内视自己身体的五脏六腑。随着时间的流逝,棠醉缓慢的入了定。
月光散落,但见有点点星茫,自九天而来,普通人却察觉不到。只在汇集到棠醉的身边时,才显露出星芒月精,小如螟虫,不计其数,自棠醉的天灵,慢慢沉入其身体中。棠醉身体岿然不动,将它们尽数吸收殆尽。
他内观自己的身体,发现骨头之上竟也附满了点点星光。他慢慢运作起始篇的运功之法门,吸收消化。这些能量又从身体根骨缓缓汇集到丹田的道基处,丹田浩瀚如宇宙星空,这汇集成的一点能量,肉眼虽难以察觉,但却是真真切切存在于丹田内部的。尝到了甜头,棠醉又运转了几个周天,周而复始的吸收了几次星辰之力,一时有些忘乎所以。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慢慢流下,转瞬月落日升,棠醉醒来了。他吐出了一口浊气,瘫软在床上。修炼时还不觉得,骤一放松,顿觉精神高度疲劳。他的青衫已经被汗水湿透,手中的碎灵石化为了齑粉,如尘埃般随风而散了。
棠醉休息了一会,坐在房间中的桌子旁喝了两大碗茶。复而内视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体有了一些变化,根骨似乎强壮了一些。他对着空气中出拳,虎虎生风,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他打起以前在青冥镇学到的一些世俗拳法,如今运用起来,顿感威力倍增。《赤焰真章》分为三篇,棠醉得到的是起始篇,只能供他修炼到筑基后期,但他已经知足了。修炼一途,本就千难万险,谁又知道他究竟会走到哪一步呢?
棠醉对自己也有了一个认知,虽然只是最末的灵动期一层,他如今也算是正式进入了修真一途。
如今的修真一途,境界大致为:
灵动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
至于后面的,棠醉就不知道了。他听闻杀害青冥镇的军团长戮绝是筑基期高手,而他却觉得妙空住持比那戮绝要厉害许多,想来也许是传说中的金丹期吧。至于六道老祖,他更是不敢想象。一个筑基期的军团长,就能杀戮一个镇子,若是达到留饭那个境界,怕是说移山填海也不为过。不由得说,修真者真的是恐怖如斯,法力通天。
而作为修真的入门,灵动期分为十层,第十层后是灵动期大圆满,可以试图冲击筑基期,逆天改命。一旦成功寿命自然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