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岸边,柔软的柳枝随风摇曳出万种风情,一艘精致的画舫在柳条的轻抚下缓缓驶动,离开岸边,画舫前边垂下的一层薄纱,将船内风景掩盖,月白色的薄纱上用银线羞上许多或开或含苞待放的梨花。
画舫里,小巧古朴的木桌上,青烟自香炉中袅袅升起,散发着让人心安的味道;画舫内部与其他的船只布局不同,右边的座位很宽,足以睡下两人,上面铺着柔软的兔毛。
苏小羽头发随意地散开,侧身躺在榻上,抱着一个柔软的枕头,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司千焕坐在她身边,低垂着眼看着她,一只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她的头发。
“羽儿,别憋着一个人想,跟我说说话,嗯?”低柔的男音,很缓很轻,像是一只温柔的手,安抚着人慌乱的心。
“司千焕……”苏小羽露出两只眼睛,无力地眨了眨,声音软软的,在撒娇。
司千焕把枕头拿开,捏住她的小脸,稍微用了点力气,宠溺地笑笑,“小东西,想知道什么,说出来。”小东西知道的不多,零零散散拼凑起来,只会更乱。
苏小羽像小猫一样,在他掌心蹭了蹭,娇憨的模样让人心软,“云水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云水间的地位不必我多说,你也知道的,云水间中有苏、百里两大家,但苏家为主,百里家为仆,最开始,百里家是心甘情愿的,但到了现在,百里家不断壮大,早已把祖训忘记,总想找机会取而代之,成为云水间的主人。”司千焕眯着眼,轻抚着苏小羽的脑袋,极像是把苏小羽当成了猫儿。
“跟医谷一样,云水间主人的交替,同样需要信物,百里家长达一百年的时间都用来夺取信物,但都没成功,但这一百年间,两家交恶,更不允许两家通婚。”
“如果我是苏泽……或者别的苏家人的女儿,我娘是百里家的人,最后肯定不能在一起,他干什么还要把娘抓回去?”苏小羽偏头,张嘴咬住他的手指,磨了磨牙,但用的力道不重。
“也许你娘跟你似的,拿走了云水间主人的信物。”司千焕任她咬着自己,也不挣脱,眼里闪过促狭的笑意。
苏小羽张嘴松开他的手,疑惑地眯起眼,“娘亲姓百里,她拿了信物不该送回百里家?若她真的拿了信物,那她喜欢的男人,必定是苏泽,他一个云水间的主人,连个信物都保护不了,还有脸把娘亲抓回去囚禁!”若不是云水间主人,谁知道信物在哪?而看娘亲眼里流露出的爱意,她亦敢确定娘亲与苏泽是相爱的,但他要是爱娘亲,为什么还做出这些事情。
“小东西,脑袋这么泄转的那么勤快,累不累?”司千焕见她因思考紧紧蹙眉,大眼睛炯炯有神,看的他是心痒难耐,忍不住就俯身在她眼上亲了一下,“所有的谜团,等到了云水间自然会解开。”
“司千焕,你什么时候都这么冷静么?”苏小羽伸出手,戳了戳他温柔的脸,有些懊恼,她急的团团转,他倒好,笑、笑、笑!
司千焕一把把她搂进怀里,没好气的瞪着她,“真是没良心,我之前为你着的急,都是假的么?”
“嗯,假的。”苏小羽眯着眼笑的开心,与他斗斗嘴,心头那点郁结也烟消云散。
“果真没良心。”不轻不重地在她腰间捏了一下,满意地看到小女人红了脸。
苏小羽伸手搂住司千焕的脖子,轻轻靠在他肩窝,眼里泛起一层水雾,“焕,我想去找娘亲了,她被囚禁了八年了。”最疼爱她的娘亲,怎么可以受这样的苦,她享了八年福,可娘亲却吃了八年哭。
“我已经让白一去准备马车行礼,明日拿了血渊,便启程去云水间。”司千焕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淡笑着说道。
苏小羽心里暖暖的,忍不状起唇角,“本想说,明日晚些再夺血渊,先把那老头儿引出来,可现在他已经找到了,那我动作就快一点,拿了咱们就走。”
“除了来争夺血渊的人,赵昌还寻了数十高手,可都是这个大陆上顶尖的,小东西不怕么?”司千焕挑眉,说走就走,这丫头可越来越嚣张了,赵昌自己是没什么可畏惧的,但他的人脉却很可怕。
苏小羽仰头,无辜地问道,“你没有安排么?”
“羽儿真当我是无所不能了。”司千焕嘴角的笑意愈发深,见她因打了个呵欠变得水漉漉的大眼,眼底柔光几欲泛滥,“只是不巧,那些人里有一大半都有求于白家。”
“赵昌这次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把医谷当宝,宁愿当里面的一根草,可惜,他连当根草的机会都没有,就得被连根拔了。”苏小羽懒懒地笑着,眼里闪过讽刺,不是她狂妄,只是,他错估了对手的实力,也许五年前,她受累于血瞳诀的反噬,真的会栽在他们手上。
“赵昌要知道你把医谷当根草,也许会气死。”司千焕失笑。
苏小羽瞪他一眼,撇嘴笑道,“把医谷当根草的人可不止我一个。”还好意思笑她,哼!
“云水间可比医谷恐怖得多,羽儿害怕么?”司千焕浅笑着问道。
苏小羽挑眉,在他胸前乱蹭几下,才笑吟吟地扬起脑袋,“焕,你后悔不?跟我在一起后,你的生活可就一点也不平静了。”又是医谷又是云水间,以后也许还要惹来梨月华地那大头,她还真会惹麻烦啊。
“小东西,这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司千焕笑的温柔,语气也温柔,只是那眼里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