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年轻时曾喜欢一位民间女子,最后却对她放手。
感情,有时候并不是得到,而是放手。
不是表露,而是压制。
不是随心所欲,而是隐忍伪装。
然而他达不到父皇的境界。
若说他对父皇还有些许不认同,那便是为何要放手。
便是形势再艰难,他喜欢猫儿,猫儿也喜欢他,待过了当下那一段艰难时光,他总能护好她。
后来,他布在她身畔的暗卫送信,她进了黄金山,钻进了一处此前从未发现的坑道。
他亲自买了她用来割断坑道尽头的铁条。
他在暗夜中看着她偷龙转凤,将她的包袱皮移去了坑道。
她做尽了一切逃之夭夭的准备。
到了最后一刻,她牵着柳太医齐齐出现在坑道旁。
若是他不现身阻拦,她也就那样如愿了。
他终于认清,她对他只是利用,拿他当冤大头,指望着他为她解毒。
他是皇子,他是堂堂皇子,她竟然欺骗他!
他不是他那些皇兄,他们没有付出心。
他是付出了真情的,为什么要这样。
他在对她绝望之余,总忘不了他带着侍卫们在山摇之时潜进皇陵后山,她躺在玉棺里奄奄一息。
他将她从玉棺里扌包出来时,她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猫儿不见了。
这句话后来在她毒发、昏睡二十余天中,她曾如梦话一般重复过数次。
他总想着,“猫儿不见了”这句话,究竟含有什么隐秘?
有一日,他终于在深夜,避开旁人,第一次进入她被医治的配殿,站在她床前久久。
她依然在昏迷中,极轻的说了声“猫儿不见了”。
她枯瘦的手无意识的在她手腕上扒拉。
他终于恍悟,她可能、或许,是想说,他套给她的那只泥塑的虎斑小猫,不见了?
多少回他沉浸在他被欺骗的现实中,每每想到她迷糊中说的这句话,他总自欺欺人的想,或许她对他是生过情的。
之后她醒来,果然对他是一副冷清的模样。
他总想问她,你当初接近于我,同我亲近,表现挂念和欢喜,便是因为我的身份?
她在他面前进进出出,他心里的这些话数回涌到嘴边,又数回咽了下去。
此时,他终于将这话问了出来。
“你当初接近于我,同我亲近,表现挂念和欢喜,便是因为我的身份?一丝一毫的真情都没有?”
她因窒息而大口喘气。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背,断断续续道:“你……哪里值得……真情?若不是……你是皇子……”
一字是一箭。
他的心在她牵着柳太医出现在他眼前时已伤过一遍,现下又重新经历一遍。
每一箭,每一刀,都仿佛是第一回经历,没有任何盔甲可以抵御。
鲜血淋漓。
他手臂一甩,她已重重跌落在他身畔。
他眼珠子血红,仿佛杀神附体。蹲身下去,缓缓捏住她下巴,面上却起了丝丝笑意,哑声道:
“你主动亲近本王的那些时候,也极适意。听说你最初是先贵妃从青楼找回来的?手艺不赖。”
外间响起两声梆子声。
二更了。
他面无表情的松开她,淡淡道:“送去刑部。”
------题外话------
后面至少还有一更,暂时没写出来。晚上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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