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军事历史>明末不求生>第六十九章 大明的姜维

崇祯年间,各地发生大疫并不算什么新鲜事。崇祯九年,延安就发生过大疫;十二年,也就是李自成潜伏商洛那一年,陕西遭遇蝗灾,饿死者僵尸遍野,疫气弥散,又曾引发大疫;十四年,京师、河南均发生大疫,死者无数。

然而,今年直隶的大疫却特别严重,不但持续时间长,蔓延范围广,死者极多,而且发生了许多离奇古怪的事情。

这些事情在京城四处被加油添醋地迅速传播,更给全城增添了恐怖的气氛。

大疫是在秋天开始发作的。

传说一天晚上,保定夜巡者在街头突遇一位老人。老人叮嘱他们:“夜半时分,有个一身缟素、哭哭啼啼的妇人会从这里向东走去。你们千万要拦住。如果让她过去,会有灾祸临头。只要等到鸡鸣,事情就过去了。我是这里的土地神,故来相告。”

到了半夜,果然自西向东走来这么一个妇人。夜巡者当即予以拦阻。五更过后,巡逻士兵偶尔入睡,妇人乘机向东边走去,旋即返回。她用脚将一个士兵踢醒,说:“我是丧门神,上帝命我来惩罚此地,你怎么能听老头的话来拦我?灾难就从你开始!”说罢人就消失了。士兵害怕,奔回家中告诉家人,话还没有说完就倒地身死,而北直隶大瘟疫就从那天开始了。

疫情持续数月,到十月底变得格外严重,死者累计已达二十余万。因为许多患者身上长出疙瘩,所以疫病又被称为疙瘩病。这时各种传言更多了,有些事情是有名有姓的。

如一个叫曹良直的小京官,正在家中向客人敬茶,突然歪下去死了。一个刚被授为温州通判的宜兴人吴彦升,家中一个仆人死了,另一仆人去买棺材,竟死于棺材店。名姓不详的传闻则更多,如说两个偷儿,一个入室行窃,一个爬在屋顶上接赃,下面的人刚刚把窃得的包袱托上去,上面的人刚刚接住,两人突然同时死去,而财物还悬在空中。

又说有新婚夫妇于成亲之夜同死于床上。

更怪异的是说有鬼物白天出行,用的银子都是纸变成的。这个谣传一出,许多商铺都赶紧在店内放置水盆,收到银钱后就丢进盆里,由钱的沉浮区别人鬼,判明真假。

当然,也有另一种说法。因为大瘟疫的爆发和传播,几乎和清军的进军时间、路线是完全吻合的。所以当然也就流传出了,这是清军随军携行的萨满巫师,使用妖术在摧残明朝的元气。有官兵亲眼看到满洲人把符咒和绘有神鬼图像的木桩,埋在了城隍庙下。

这种说法看起来是无稽之谈,但其实颇有依据。因为清军的进军路线,就是一条杀戮的路线,沿途尸横遍野,很容易就成为瘟疫的策源地。而清军队伍里数量不少的蒙古人,还可能从草原上带来带有病毒的老鼠和跳蚤,成为病原体的传播者。

大瘟疫同时对明朝和正在北直隶一带活动的清军造成了极大的影响,阿巴泰早前就已经向河间府一带北上。而一直逗留在黄河流域的图尔格,他虽然口口声声号称要南下向闯军复仇,可实际上却畏惧于闯军的兵势,借口大瘟疫的到来终于也准备撤回关外。

疫情以人口最密集的京师和清军逗留最久的黄河沿岸最为严重,所以无论是阿巴泰和图尔格都制定了一条绕开京师撤回关外的路线。

大疫改变了清军的进军方向,但它对明朝的影响显然更大一些。

大疫使崇祯非常忧惧,特别是人们都惯于从征应、休咎的角度来解释天灾,严重的疫情便很自然地被视为不吉的征兆。虽然没有人敢在崇祯面前提及亡国二字,但崇祯自己已经不止一次有过最坏的联想。

他不断地去奉先殿祈求列祖列宗保佑;当紫禁城中也有人感染瘟疫后,他又把张天师接进宫来书符、喷咒、奉经请解,但直到十月尚无缓解的迹象。

令他稍感宽慰的是,尽管征兆是如此不吉,可是孙传庭的表现却极好,送来了一封接着一封的报捷文书,让崇祯得以安心,受到鼓舞。

特别是崇祯收到了孙传庭从灵宝送来的报捷疏,当读到官军在汝州和新安连连大捷,杀死无数贼兵贼将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连拍御案说:“好!好!”

接着又读到“臣誓扫清楚、豫,荡尽贼寇,必不敢遗一贼以贻国家之患,以解君父之忧”一段话,他兴奋之极,连读数遍,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去!”他对侍立一旁的太监说,“传谕阁臣和兵部、吏部、户部、工部的堂上官,立刻去平台等候召见!”

说罢,他先去坤宁宫,将前方大捷的消息告诉周后,又与周后一起乘辇去奉先殿,感谢祖宗显灵,使“剿贼“军事如此顺利。并祈祷列祖列宗继续庇佑,让孙传庭再接再厉,廓清宇内,从此海晏河清,国祚永续……

当他来到平台时,阁臣和三个部的尚书、侍郎都已到齐。众臣对于突然奉诏进宫的原因并不完全清楚。他们猜到可能与前方战事相关,但不懂为什么要把吏部、工部官员也召来。

崇祯在龙椅上落座。应召的官员们依次向他行了常朝礼,分两边立定。崇祯怀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向大家介绍了孙传庭出关后一路大捷的情形。

说着,他从御案上拿起孙传庭的报捷疏让众人传阅。一个太监赶紧弯腰上前,接过奏疏,先递给站在最前面的首辅周延儒。很快,从内阁辅臣到各部尚书、侍郎都读了一遍。当众臣传阅之时,崇祯注意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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