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四天的雨,晴了一天后,地上就干了七七八八。
天青气爽,连空气都带着骨子舒适的气息。
早早的吃了早饭,安容带着丫鬟去松鹤院给老太太请安。
安容还以为老太太没有起来,没想到老太太早醒了,她进去的时候,老太太正喝药。
老太太有几日没瞧见安容了,自那天安容任性的冒雨来松鹤院,老太太就下令了,只要地儿湿的,就不要安容来松鹤院。
这几日,着实把安容憋的慌,她对侯府关心至极,天下着雨,有好些事她都不知道,只能麻烦夏荷有事就给她传话。
这会儿瞧见老太太,安容觉得心安定了,她生怕侯府出了什么事,老太太瞒着她。
“祖母,这几日,府里还安好吧?”请过安后,安容笑揽着老太太的胳膊问道。
老太太摸着安容的脸,笑道,“好,一切都好。”
安容连连点头,说起这几日她都做了些什么,有多么的无聊。
外面,三太太带着沈安溪进来,听着安容的话,笑道,“这几日估计是真憋坏了,不过三婶儿却是得了不少得利,你送我那盒子药膏,抹在脸上滑溜溜的。”
沈安溪在一旁,很是吃味儿道,“四姐姐,你的丫鬟是不是送错人了?”
言外之意,是那药膏是送给她的,不是给她娘的。
三太太哭笑不得。
安容也捂嘴笑,“六妹妹天生丽质。脸上干净的很,不用药膏就极美了。”
沈安溪脸一红,啐了安容一口,弱声道,“四姐姐才是极美的!”
今日的安容穿着一身烟霞红绣嫩黄折枝玉兰花的锦缎小袄,祆子的衣领袖口皆围着雪白狐毛,素缎细折长裙,素脸脂粉未施,却细腻润滑。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
因为沈安溪细致的打量和夸赞,安容面带羞赫,两颊生出红晕来,清亮净透的双眸带着嗔怒笑意,让人挪不开眼。
沈安溪又忍不住道,“四姐姐。我若是男儿,便是抢,我也要娶你做媳妇。”
一句话,惹笑一屋子的人。
三太太还没来得及请安,外面侯爷迈步进来了。
他耳聪目明,在屋外就听见了沈安溪的话。笑道,“你要是男儿。还真可以帮大伯父好好教训教训萧表少爷。”
沈安溪满脸通红,站在一旁撒娇道,“大伯父,我只是和四姐姐开玩笑的,大哥二哥都打不过萧表少爷,我怎么行呢。”
京都比得上萧表少爷的,甚至可以说有胆量和萧表少爷动手的压根就没两个人。他早厉害到没朋友了好么?
沈安溪想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她抢四姐姐,跟萧表少爷有什么关系?
沈安溪想到什么,猛然一怔,“大伯父,你同意把四姐姐嫁给萧表少爷了?”
安容站在一旁,她比沈安溪反应快,听到侯爷那话就知道不对劲了,脸色也褪去了三分。
听到沈安溪这么问,她心底还存了三分希望,希望父亲只是一时口快。
可是见到侯爷点头,安容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侯爷坐在一旁,自然瞄见了安容的脸色,颇有些尴尬。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真不好说理由,再退一步说,他是她父亲,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做主完全可以啊。
可是瞧见安容那样子,侯府心里不是滋味儿。
尤其是三太太、沈安溪、老太太,以及一屋子丫鬟婆子都盯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似地。
侯爷觉得很委屈,他是逼不得已的!
侯爷几次想张口,最后附耳到老太太耳边嘀咕了两句,老太太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侯爷一脸无可奈何道,“娘,儿子也不想答应,可是萧老国公的为人你也知道一二,以前横起来,连皇上都敢打,他是说的到便做的到的人,与其那时候安容不得不嫁,还不如就答应了。”
老太太是又气又恼又无奈,哪有萧老国公那样老不正经的长辈,都是做外祖父的人了,怎么就一定要参合小辈的事呢,你参合定亲就算了,可是至于这样强逼人吗?
可是萧老国公把话都挑明了,侯爷要是不答应这桩亲事,今儿晚上,他就把自己的孙儿敲晕了丢玲珑阁来。
他不管什么名声不名声的,那东西是能吃还是能喝,娶媳妇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旁人,可是当他是开玩笑,可是萧老国公,这就不一定是玩笑了。
侯爷不敢无视这话,逼不得已,也只能点头了。
要不然萧老国公真那么做了,安容和萧表少爷是生米煮成了熟饭,还不是得嫁给他。
既然结果一样,何必饶这么多弯弯呢?
侯爷能说萧老国公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我为你考虑,你要记得领情的神情吗?
侯爷没差点当着萧老国公的面吐血身亡。
这话就老太太和侯爷知道,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最后都望着安容。
安容站在那里,她见老太太是怜惜无奈的神情,就知道父亲是被逼迫的,她能心存怨恨吗,父亲为了她不委屈,已经顶了萧老国公好几回了。
见安容垂下眼帘,侯爷忽然就生出一股无力感来,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失败,连自己女儿的亲事都做不了主,想到安容的委屈,侯爷就不待见萧湛了。
侯爷不待见萧湛的后果便是想打他,可是他不一定打的过。
所以,侯爷很麻溜的清了清嗓子,对着安容道,“萧老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