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那也不用挑这个时候啊。”空无方丈摇了摇头道。
空澄激动道:“还不挑呢,这叫机会难得,我堂堂一少林的长辈,我哪里好意思去找晚辈切磋嘛!”
“唉,可这伤?”空无自然知道自己师弟的能耐,话语中便难掩歉意。
空澄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我把我私藏的药都给他了。”
“你私自见了薛摩?”空无疑道。
空澄正色道:“他被我佛珠打的那个伤,本是不用受的,要不是为了救那厮,也不至于,不过师兄也别觉过意不去,一颗佛珠的伤换了一颗少林大还丹,他还是赚的。”
空无方丈也是没辙,只得叹息着摇了摇头,似是自言自语道:“我总觉得,这江湖安宁不得几日了。”
空澄一脸赞同地望向空无方丈,大概是江湖前辈独特的嗅觉,空澄亦觉得如今的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的惊涛骇浪怕是还在后面呢,想了想,却也只得轻诵一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秦飒驱飞马,日夜兼程,待到碎叶城时,已是满面风霜。
她将马交予马夫,便疾步拾阶而上,一个长相轻灵的小姑娘拿着披风忙下阶来迎,那披风色泽青灰,是男款。
秦飒看到她,满面笑意,唤道:“瑶歌!”
那个叫瑶歌的小姑娘手一抖,便将披风披在秦飒身上,关切道:“陇右冷得紧,你怎地也不添点衣服。”
秦飒摆摆手示意无碍,问道:“碎叶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城主这般着急召我回来?”
瑶歌摇摇头道:“属下也不知,城主吩咐你若回来,便请即刻去见他。”
“即刻?!”秦飒微微敛了眉,心道,竟然这么急?!
秦飒正准备往寒魄室的方向去,却被瑶歌给拉住道:“城主已经搬出寒魄室,搬回琉璃殿了。”
“搬回琉璃殿了?”秦飒虽有些意外,可看到瑶歌点头,她还是转了方向,向琉璃殿走去。
琉璃殿内,屈侯琰仔细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这五年来,日日居于寒魄室,勤于修炼,不曾想自己已长成这副样貌了!
倒是比五年前成熟了许多,屈侯琰心想,嗯,也俊郎了许多!
不自觉地,屈侯琰抬手想摸摸自己的脸,可当铜镜中映射出那泛着寒光的银钩铁臂时,他原本尚有温度的眸子,陡然如冰铸,他臂一挥,铜镜砸在地上,已是碎尽。
进来的姑娘正巧看到这一幕,吓得肩头耸了一耸,屈侯琰看向她,姑娘战战兢兢道:“流光见过城主,特来替城主束发。”
屈侯琰喉咙里嗯了一声,流光便重新搬了面铜镜置于他身前,触到他如缎般柔顺的头发时,流光心下微微感叹了一番!
“城主,你素来怕热,琉璃殿不比寒魄室,我把你的头发全部梳上去,梳个髻,你看怎么样?”流光执着梳子,犹豫了半晌,开口道。
在琉璃殿披发确实不舒服,这鬼天气太热了!屈侯琰心里闷闷地想。流光看他凝了眉,似是在思索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一般,不禁有些愕然,心里纳闷道,这不是很好选的吗?
屈侯琰看着镜中的自己,恍惚想起那次沐浴后,那个人说的话。
“你披发比你束髻好看多了!”
屈侯琰微微叹了口气,道:“还是和以前一样,披发吧,把额前鬓边这些用玉扇束住就好。”
流光有些想不明白,城主日益畏热,在寒魄室尚可,可在这?
虽有疑问,可她也没多想,披发便披发吧,梳了这么多年,还不简单!
屈侯琰闭目凝神,任随流光捣鼓,她力道甚好,梳得他舒服极了!
清晨的琉璃殿静谧地连殿外的鸟都不忍心吵闹,忽地哐当一声,是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音质清脆,原本一动不动的屈侯琰骤然转身,看着地上碎成两瓣的玉扇卡子,一脸迷茫……
流光微微惊呼出声,她不是故意的,要卡发的时候,手心一滑就……
流光心头的惊,在触到屈侯琰那双裹着暗黑风暴的眼时,瞬间转化为了惧!那双眼似是要把她看出个洞一般的锐利,阴森森的锐利!
“城主,我……我不是有意的,手一滑,它就……”流光话说得结巴,却跪得笔直。
“我……只有这一块,只雕了这一块……”屈侯琰愣愣地看着地上碎了的玉扇,他那语气竟像在叙事一般,听不出喜怒。
流光咽了咽口水,道:“我再买一块,赔给城主可好?”
屈侯琰似是梦中惊醒般,抬眼看着流光,满眼希冀,急切道:“我不要,你……你把它黏好!”
“黏……黏好?!”流光看着这碎玉,一双水眸惊诧睁大,一颗大大的晶莹泪珠子便砸在了琉璃殿的地板上。
屈侯琰一直看着她,似是觉得她真能做到一般,慢慢地,看着流光的表情,他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嘴角一沉,伸手抓着流光的衣襟,便把她提到了眼前,道:“做不到?”
屈侯琰的脸,就近在咫尺,流光看着那双看过无数个日夜的黑瞳,终于渐渐陌生起来,他身上还是那么冷,连呼出来的气都是冷的,他说,那便以命来抵吧!
瞬间一股寒凉的气流,霸道地贯心而入,应该不会太难受吧,流光边想,意识边开始恍惚……
“城主手下留情!”两道清脆的女声异口同声道。
进来的正是秦飒和瑶歌,两人一进内殿便是这般场景,双双都有些慌了神。
屈侯琰看到秦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