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秦英伤未愈,薛摩便一人去了趟雁荡山,在马槽栓马时,听到马夫在议论冯克的爱马死得怎么怎么惨,便上去细细询问,问过后才知,冯克的爱马十几日前下泻不止,得了泻痢,全身发烫,四肢发软,站都站不起来,什么药都没用,三日之后便归西了。
薛摩核对了下时间便知是秦英下的药造成的,可是,不是说只下了巴豆和番泻叶么,怎么直接就要了命了?!
薛摩心下骇然,若是被查出,和冯克这梁子可算是结扎实了,他又岂是那种会轻易善罢甘休之人?
薛摩一进大门,冯克便笑着道:“薛兄来了,来,随便坐吧,来人——上茶——”
薛摩看着冯克这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就知道白容想肯定回来了。
果不其然,身后一道绿色的身影闪到他面前,拽着他就坐到一边,从背后拿出一个圆形的绣绷,伸到薛摩面前,说道:“薛摩,看看,本姑娘绣得怎么样?”
冯克在一旁,看到白容想和薛摩那么亲密,一下子气得青筋都立了起来,瞪着薛摩的眼神就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可是白容想在,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凑上前去。
当看到白容想绣绷上的图案时,冯克差点没笑出声来,但是为了逗白容想开心,还是硬着头皮道:“咱们容想绣的,哪有不好的啊,这绣工,这配色,拿出去说是天下第一美人绣的,还不抢破头啊,薛兄你说是不是?”
薛摩倒没听进去,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皱着眉仔细地辨认那绣绷上的图案,半晌后问道:“容想,你这是绣了两只猴子在互相找跳蚤?”
白容想一听,啪地一声拍桌而起,怒道:“什么两只猴子找跳蚤,这明明是两只鸳鸯在戏水!”
旁边的冯克一听真的已经快要憋不住了,眼看就要笑出声来,只得咳嗽两声来加以掩饰。
薛摩瞪着大眼睛抬头看看白容想,又再低头看看案上的绣绷,他觉得他的世界都颠覆了,眼前这两只猴子,怎么就能和鸳鸯联系到一起呢?!是他没见过鸳鸯,还是白容想没见过鸳鸯啊?
薛摩看白容想一脸愤怒地瞪着他,支支吾吾地道:“额……不是,这个……额……”支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出口,问道:“容想,你不是很讨厌女红么,你绣这个干嘛?”
白容想听后,有些泄气,坐下耸耸肩道:“可是扬清喜欢啊,他说姑娘家的不能老是耍刀舞剑的,我一点女红都不会,他说都不像个姑娘了,他说他喜欢那种能绣得一手好绣的姑娘。”
薛摩和冯克相视了一眼,也许只有在提到沈扬清的时候,他们才会显得好像有那么丁点儿默契。
薛摩看着眼前的白容想,闷闷地说道:“像不像姑娘,我不好说,不过,容想,你知道不,你现在都不像白容想了!”
在薛摩眼里白容想一直都是个很自我,很骄傲的人,倔强得对任何人都不认输,不妥协,就像一匹难于征服的野马,将整块土地都倨傲地踏在脚下。
白容想听后郁郁寡欢地反问道:“真的么?”
薛摩没再说话,倒是冯克在一边使劲点头。
白容想把绣绷拿起来,皱着眉掂了掂,最后直接就像扔回旋镖一样,扔了出去,撞到墙壁又弹了回来到她手里。
这样玩耍几次,白容想笑笑,秀眉一挑便把绣绷往案几上一扔,说道:“回旋镖都比这破东西有意思!也是,白天就拿来做自己喜欢的事吧,不喜欢的就留到晚上吧。薛摩,走,陪我去武场练剑,天,不黑不休!”
薛摩点了点头就跟着白容想往外走,冯克不甘心也跟了上来,白容想一个回身,食指抵着冯克的胸口道:“你就别来了,就你那点武功,白耍给我看,我还看不上呢!你去帮我找最好的绣娘来,我就不信一个女红还能难倒我白容想了!”说完一个转身就往外走。
冯克愣愣地呆在原地,看着白容想的背影,刚才那个转身太干净利落,长长的头发都甩了起来,一个人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好像自带光圈一样,总是迷人的。
冯克见多了撒娇讨好、妩媚顺从的女人,他喜欢这样的白容想,骄傲得目空一切的白容想。
武场上一红一绿两抹身影,一重一轻两柄长剑,两人从烈日高照比试到夕阳西斜,汗水从白容想的脸颊,沿着脖颈,直接流到锁骨之下,薛摩的背也打湿了,最后白容想终于吃不消了,直接累得躺在了地上,薛摩也陪她躺了下来,两人就躺在还有余温的地板上,摆了两个“大”字。
白容想看着天上偶尔飘过的火烧云,一脸满足地说道:“和你比试,就是过瘾,全身的细胞都好像通透了!话说回来,你为雁回宫办事都那么多年了,我都没问过你,你这身武功是谁教的啊?就没门没派?”
薛摩淡淡说道:“嗯,没门没派。至于是谁教的,这是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连我都不能说?”白容想反问道。
“嗯,不能说。”薛摩回答道。
白容想一撅嘴道:“不说就不说,搞什么神秘,我还不稀罕呢!”
薛摩心说不稀罕你还老拉着我陪你练,不过他也并不想激她,说道:“你真的是很喜欢练武啊!你是第二个可以陪我打那么久的女人。”
白容想好奇道:“那第一个是谁?你把她带来,我要见她,我觉得我和她肯定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薛摩一闭上眼仿佛就看到,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