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想也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问题,兀自笑笑,提到剑,脑海中突然有光一闪,遂道:“冯克告诉我,你已经查到落霜剑的下落了?”
薛摩点点头道:“查是查到了,安排这件事需要时间,我想等秦英伤愈后,再做打算。”
白容想的眼里蓦然露出了一股狠绝之色,冷声道:“无妨,我都等了那么久了,不介意再多等那么几天。”
薛摩看着白容想,觉得这句话好像是自己不久前才说过的啊……看来,白容想的性子,和自己还真是很像啊……
薛摩说道:“那柄剑的事情和我说说吧,这都要进龙巢虎穴了,我对于那柄剑还一无所知呢!”
“那不是一柄剑,是一对剑。”白容想纠正道。
薛摩无奈了:“怎么又是两柄啊!”
白容想眉头一皱:“什么叫又是两柄啊?”
薛摩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笑着摇了摇头。
白容想看薛摩不想提,也懒得追问,接着说道:“落霜,其实是取‘落地成双’之意,所以落霜剑是两柄。你在这小住一段时间吧,原来的房间都给你打扫出来了,今天太累了,那些事不想提了,改天说与你听。”白容想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薛摩继续躺着,抬眼看着夜幕将临,身体突然一阵寒凉难耐,想起了封洪断山,感叹这世间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地出现啊,封洪断山刀是这样子,现在连落霜剑也是这样子,刀剑尚且如此,低头看看自己,孑然一身,活得倒是连刀剑都不如了,薛摩自嘲地笑了笑。
薛摩在雁回宫住了几日,白天的时候会陪白容想练练剑,晚上就想见都见不到了,白容想在一边学刺绣,冯克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若挨上去,冯克就阴阳怪气地,句句话都带刺儿,薛摩也受不了,就干脆也不去了。
冯克这个人,若是白容想在,就巴不得和薛摩同穿一条裤子一样,若是白容想不在,就简直是要把薛摩生吞活剥了一样,有时候,薛摩都觉得再这样下去,保不定哪天冯克就精神错乱了。
半夜里,秋风乍起,薛摩被冷得醒了过来,微微叹了口气,这才刚夏末初秋,他都会被冻醒了,一摸身体其实很热乎,可是他就是觉得很冷,像在寒冬腊月里一般,心想火蛊的作用越来越明显了,也好,冬天来了,他会难受,那么,那个人就不会难受了。
无心睡眠,薛摩穿好衣服,披了个暗红色的毛绒披风,内里都是动物皮毛做的,披上倒温暖了许多,便走了出去。
雁回宫是一个典型的宫宇样式建筑,若白天从正门看去,六角飞檐琉璃瓦,白玉石柱楠木门,拾阶而上,举目看去,自是巍峨华丽。
后院是休息的地方,倒是净素得多,碧墙青砖,吊顶极高,两边都是榉木柱,回廊建得极其的宽。
薛摩曾问过白容想这后院的回廊怎么建得如此宽,白容想说是她先祖爷爷希望若临时想耍剑时,不必走到武场,在回廊里也可练剑。
武痴如此,白家能立足江湖这么多年,依旧不倒,就也不意外了。
如今,夜色朦胧,月光清淡,薛摩一个人走在这又宽又长的青色回廊里,风只能微微掀起他厚重的披风,倒是他长长的头发在风里轻轻飘扬起来,隐隐地,倒有几分仙家落凡之感。
走了几段,薛摩发现白容想的房间里有光渗出来,推门进去,就看到白容想扑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绣花针,面前一堆的针线绸缎还有绣绷。
薛摩拿起一个绣绷看了看,他突然觉得其实绣得也还不错,看来她这段时间真的是练了很久,是下过功夫的。
白天的时候白容想和他练了一天的剑,晚上还挑灯学刺绣,看着白容想疲倦的睡容,薛摩觉得有些心疼,心想看来她是真的爱上沈扬清了,也是真的变得不像以前的白容想了。
爱情,把一个人彻头彻尾地给改造了。
薛摩在白容想身边坐下,越想越觉得心里闷闷的,伸手想把她手里的针给拿出来,但很不幸,这个动作成功地把白容想吵醒了。
白容想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的人,迷迷糊糊地说道:“薛摩……你长得……真好看。”
薛摩挑眉问道:“有沈扬清好看么?”
白容想听到沈扬清的名字,脸上的神色就开始迷离起来说道:“不一样的,不过如果没有沈扬清的话,我说不定哪天也就喜欢上你了。”
薛摩撇撇嘴道:“呵……这样的喜欢我要来干嘛?”
白容想也精神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除了我,你就没有别的喜欢的姑娘了?”
“没有了。”薛摩看着她说道,末了加了句:“我没有喜欢的姑娘了。”
白容想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可惜道:“哎,那可怎么办呢?反正我是肯定跟定沈扬清了,等你把落霜剑弄到手,一柄给他,一柄给我,落霜剑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这样才圆满。”
“那落霜剑怎么会出现在端平郡王府呢?”薛摩听到她提起落霜剑,遂问道。
白容想的神色一下子阴鸷起来,啐道:“哼,那贱人最后倒混得不错,没想到竟然嫁给了郡王!当年要不是她勾引我爹,我娘又怎会含恨而终!”
薛摩一听挑了挑眉,想来还是些陈年纠葛啊!这江湖里,兵器比人有故事得多!
白容想皱了皱眉说道:“我带你去剑室看样东西。”
雁回宫的剑室,几年里薛摩从没来过,他对剑不挑,所以也无意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