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贞这话得倒是巧妙,责任都推在了死人身上,倒是显得他自己重情重义,此来仿佛完全是为了了却老仆临终夙愿一般。若是武信不肯
这种话,给市井民听听倒是容易博得一片同情,给这里这些人精听却显得有些矫情了。连李茂都觉得不解,以他对皇甫贞的了解,他不至于出这么没水平的话来。
皇甫贞却仿若不觉一般,面上带着淡淡笑容,眸子里却带着几分伤感,轻叹了口气:“可能我得不好听,不过老仆之事都是真的。”
不是不好听,而是非常难听,好似武信如若不肯承认乾安寺果真有这么一个毒术大师就是辜负了这个老仆一番忠心一般。
武信冷笑着看着皇甫贞:“你家老仆倒是个难得的忠仆,临死了还要慷他人之慨来孝敬你这个主人!”
皇甫贞淡淡一笑,目光里伤感依旧,面上的笑却仿佛淡了几分,眸子里倏然冷却了几分温度,微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忠仆?武少卿是笑吧!若是忠仆,怎会不知长安武氏是什么跟我岭南皇甫氏是什么关系?怎会到死还要劝我来长安这等是非之地?他可能确是忠心耿耿,却并非对我。我此来也不是为了所谓的毒师,生死有命,如若不假年,我也不强求。”
武信点零头,深以为然,这才是少年妖孽皇甫贞该有的风度嘛!深情主仆什么的,实在跟他画风不太匹配。
皇甫贞轻轻叹了口气:“我的身世,诸位也是知晓的。先母未足月而生我,当初长安流言蜚语如此激烈,其实也并非无稽之谈,不外人,便是先父也曾怀疑过的。”
李茂已经不知不觉间蹭到了武慧儿身边,闻言从武信身后伸出脑袋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你阿爷也怀疑过,他亲口跟你得吗?”
皇甫贞目光淡淡扫过李茂,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看向李茂的时候,眉梢微微一挑,居然还添了几分笑意。微笑着向李茂摇了摇头,皇甫贞轻笑道:“那倒不是。我懂事之时,家父已经被赐死了,是当年在夔州遇着一位伺候过先母的仆人,他曾当笑话跟我起。”
武信很是怀疑:“一个仆人随便当笑话的话,你就信了。”
皇甫贞沉默了片刻,随后无声叹了口气:“我本来是不信的,只是在这老仆人了此话后的第二日,他便失踪了。后来我觉得此事有蹊跷,便派人去先前伺候过先母后来被打发出去的老人,结果得到的消息是他们都在那一年不是失踪便是身死,死期相隔也不远。”
这么来倒是明显的刻意为之了。只是这手段也未免太简单粗暴了,简直是有肆无恐嘛。
武信对皇甫贞的身世没兴趣,于是问道:“你这么多,想要问我什么?”
皇甫贞沉默地看了眼武慧儿:“旁裙也罢了,郡主行事向来无拘无束,这些事情虽然算不得隐秘,毕竟是我皇甫家家事,如此家丑,若是闹得人尽皆知,也不太好,所以可否先请郡主移步?”
武慧儿正认真听八卦,顺便还给武信捶捶肩,没想到这皇甫贞居然要赶她走!
武信也觉得武慧儿在这里碍事,这些陈年旧事,又牵扯颇多,连青楼都牵扯进来了,还是不要让武慧儿听比较好,便朝身后挥了挥手道:“九娘,你去后面院子里玩!”
武慧儿很郁闷很生气,却也不能违逆武信的命令,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来,朝旁边的李茂踢了一脚道:“起来啦,跟我一起去后院!”
李茂诶了一声,忙忙起身。他其实更想听八卦,若是武信不在这里,他倒是有本事服武慧儿让自己在这里听完再走,可惜武信和李长歌都在,他那些手段只能跟武慧儿用用,放在李长歌面前就有些不够看了。不过若是武信不在的话,单单一个皇甫贞大概也不敢赶武慧儿走。
两人悻悻地出了偏厅沿着长廊往后院走。
李茂等两人走到确定偏厅里几人都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时,才叹了口气道:“九娘,你其实没必要叫我走,我若是呆在那里听了,回头还可以给你听。你把我也叫走了,咱们就彻底没机会知道他们到底了什么了!”
何止不必要,简直蠢爆了!
武慧儿只是看不得自己不能听,李茂却还能肆无忌惮,所以才想起把他一起带走。然而听李茂这么一,似乎自己真的做了一件不是很明智的事情。
武慧儿甩了甩手里的柳条,心里不是很爽快!李茂也只是随便抱怨一下,适时的抱怨能让武慧儿知晓自己的愚蠢,也能让她了解他李茂为了她失去了多少乐趣,如此方能让武慧儿对他多一点感激和歉疚。
“不过其实关系也不大了,我们跟皇甫贞本来也不熟,他的事情跟我们关系也不大,不听就不听。”武慧儿心情本来就不好,如今还要为自己的愚蠢生气,李茂可不敢招惹太过,适当的安慰还是有必要的,“诶,九娘,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看着好像是鞭子抽的?疼不疼啊?”
李茂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伤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不太清楚内情,他倒是很好奇武慧儿跟李元礼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李元礼打算跟九娘提亲吗?既然都有联姻的打算了,怎么还敢对九娘出手?就不怕九娘当真嫁过去以后往死里打他吗?
武慧儿撇了撇嘴:“还不是那个李元礼啦,仗着人多欺负我!哼!等我以后有机会,我也要在他伤抽一鞭子,不,两鞭子!”
李茂也很是愤怒:“真是李元礼打的?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