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琰绝望得看向郭叔孝,眼神令郭叔孝动容。郭叔孝长叹一声,将郭琰揽在怀中,说道:“小妹啊,我也钦佩赵前辈,心中对他的敬仰比你只多不少。我对你如何疼爱,你心中有数,只是你和赵前辈起了冲突,除你亲口说明之外,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信,只是认定赵前辈别有隐情。”
郭琰低声抽泣起来,郭叔孝心头剧痛,还是一板一眼说了下去:“不过,赵前辈乃是天上的凤凰,我们只是乡间野鸟,今生能见得凤凰一面,已是今生修德,又怎么能……奢求其他?”
郭琰推开郭叔孝,边哭边说:“我不管!我心中欢喜,想和他在一块,我不要名分,我什么都不要,我不与幻花神剑争什么,当丫鬟,当奴婢,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是想和他在一块。”
郭叔孝气得发抖,万没想到郭琰还是这一套词,一个忍耐不住,一巴掌打在郭琰脸上,口中怒道:“你怎如此……如此无耻下贱?我们这么多年来是对你太过纵容了,养得你……不明是非!”
郭琰从小到大,从未被郭叔孝打过,抚着脸庞难以置信望着郭叔孝。
郭叔孝涨红了脸,看着郭琰捂着脸咬唇不语,心疼不已,口上问着“疼吗”,伸出手去。郭琰用力拍开郭叔孝的手,吼道:“不要你管!”而后跑了开去。
郭叔孝长叹一声,自思此事自己已无法解决,只好再向爹爹说明让他定夺。郭叔孝想起上次自己向爹爹说时,爹爹初时震惊,而后恼恨,最终却仿佛看淡一切般说道:“随她去吧。”
郭琰跑了回来,正遇上医师为赵仲远包扎右手剑伤。郭琰站在一旁不说话,医师包扎完后,叮嘱赵仲远几句,赵仲远笑着答应。
医师提起药箱,向郭琰打了招呼,郭琰闷声谢过医师,医师自行去了。
赵仲远笑着看向郭琰,郭琰恼怒道:“你还笑?疼么?”
赵仲远看到郭琰脸上痕迹,叹了口气,不答反问:“你的伤怎么样?无碍吧?”
郭琰用力搓了搓脖子,露出柔嫩肌肤,说道:“你先抓住了剑,我只是有个划痕,并未受伤。血全是你的。”
赵仲远舒了口气,笑道:“那便好。”而后,盯着郭琰的脸,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沉默着。良久,郭琰清了清嗓子说道:“你……”
赵仲远见郭琰再无下文,接了一个字:“嗯?”
郭琰一咬牙,语速飞快:“你要不要带我走?我什么都肯的,我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会缝补刺绣,洗衣做饭,还会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你要不要带我走?”
赵仲远看着眼前倔强的小丫头,长叹一声,问道:“难道是父兄不够宠爱你么?”
郭琰摇头:“不是。爹爹老来得女,何曾不宠?三位哥哥待我亦如待女,从小百般呵护。”
赵仲远紧皱眉头,又问道:“那便是你不了解江湖险恶,向往脑海中的琼楼瑶池?”
郭琰又摇了摇头:“不是。爹爹也算半个江湖中人,我从小到大,比英雄听得更多的,是尔虞我诈,恃强凌弱。”
赵仲远长叹一声,问道:“那又是为何?”
郭琰流下眼泪,低声说道:“三哥从小到大从未打过我,今日打了我一巴掌,骂我是贱人,不要脸。爹爹从小到大宠着我,我说一不二,昨日里也委婉表示,让我不要胡闹。你是我从小到大最为钦佩的人,也说我无耻。”
郭琰狠狠拭去泪水,吼道:“我只是喜欢和你在一起而已,又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赵仲远心中杂乱,强行稳住心神,叹道:“我与你说过,我已有妻子儿女,我很爱她。一个人一生之中只能有一个两情相悦之人,小丫头,你年纪尚小,还未遇到许多人许多事,你以为的死去活来等过得几年,便也稀疏平常了。怎可遽然见了一个和你相处得来的人,便非其不可?”
郭琰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心里的感觉,我自己知道。我从小便把你当英雄,并未向男女之情之上想过。英雄总是高高在上,似我这样人物怎能触及?只是这次我真见到了你,见你之前的惶恐、羞赧瞬间土崩瓦解,与你相处,如沐春风,便如多年不见的老友。”
赵仲远低了头,郭琰向前两步,挨着床榻站得挺直,满含坚定说道:“我知道,我很欢喜,我……若不在你身边,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赵仲远向后缩了缩,只是摇头。郭琰又留下泪来,说道:“我只需要和你一块便可,我不打扰你和幻花剑仙之间的感情。你们继续两情相悦,只是希望,肯给我一点地方,让我能时时见到你,此生足矣。”
赵仲远长叹一声:“你又是何苦……”
郭琰斩钉截铁说道:“我本乡间一常人,衣食富足,无忧无虑,父慈兄友,今生若无意外,待过两年,爹爹和哥哥嫂嫂精挑细选,为我选一夫家。我嫁与河间鲁家公子或是向家公子,更或者是连家公子、孟家公子、陈家公子,而后便是顺遂一生,生子产女,与婆婆妯娌斗智斗勇,为夫家整日殚精竭虑,混过半生,求得个儿孙满堂,儿女或功成名就,或富甲一方。待我死后,儿女若有出息,便风光大葬;儿女若不肖,便给人指点,说一声教子无方。”
郭琰扬起头来,拳头紧紧握住,嘶声说道:“这些我不要!我不要我的一生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中度过,我不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去一个陌生人的床上,我一想起一生那么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