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远处飞来一记手刀,红坟眼疾手快放开了初五,而后宸儿稳稳接住了被施虐者,转睛怒目红坟:“光天化日之下,墓诔姑娘你想杀人灭口?”
‘这丫头脑袋里到底脑补了些什么啊……’“我杀人灭口需要这么光明正大吗?哦不,我杀他需要这么大动干戈吗?也不对,话说丫头你别血口喷人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杀他了?”红坟叉腰辩解。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宸儿勾起食指与中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动一动你的小脑筋,凭我的身手捏死他岂非易如反掌?用得着这样?”
少年虚喘着替红坟解释:“她……没想……杀我……宸儿……”
“不管,总之你就是意图行凶!你就是图谋不轨!”小丫头正在气头上,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果然……又无视我……’少年垂下眼帘,无奈地叹了口大气,他无辜地看向冉冉升起的初阳,感叹这一路坎坷。
二人一路的争吵声响彻云霄,即便如此也没能吵醒灵鹊,她安然的躺在里座,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晃,好不容易走上了官道,道路也趋向平坦,却未想路中央一颗南瓜大小的巨石差点使得他们人仰马翻。
剧烈的震响下,沉睡的灵鹊皱起眉头来,红坟见状立马放弃了与宸儿相互拼杀眼神刀,赶忙俯下身查探她的情况,只见灵鹊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环视四周,最后定格在红坟担忧的面容上,“嗯……请问……您是……”
“轰隆隆——”
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万怨之祖颞颥上。
“糟了……”红坟警觉地想起了什么,手背贴上灵鹊的脑袋,滚烫的温度传来,她再次覆住木讷人儿的天灵盖,半晌,一阵又一阵雷声轰鸣灌入她的耳朵把她震得头晕眼花。
“灵鹊姐姐怎么了?”宸儿瞅出红坟脸色不对劲。
“灵识受损……”红坟的表情与灵鹊如出一辙,她身子一摊,泄了气。
“灵识受损?”丫头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红坟眼中含着懊悔的氤氲,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脑子坏掉了,你懂不?脑子坏掉了!”仰昂的愤怒尾音着实吓到了宸儿。
在外驾车的少年闻声探进头来,“怎么了?”他扫视三位女人,一位神情呆滞木讷,一位委屈巴巴,还有一位浑身颤抖。
接下来大半个月,红坟一行人失了灵鹊这块指路标只能一路沿途询问,听从旁人胡乱指了一通弯路夸张,甚至能折返了往回走,兜兜转转耽搁了数日才好不容易找到最初的路线。
是夜,马车行至一处茂密的树林里,鹧鸪啼鸣声声肃寒交织着车轱辘的响动,树影沙沙,有种莫名的凄寂;车里的小丫头抱肩搓了搓双臂,“这什么鬼地方啊……静悄悄的……”
红坟掀开车窗帘,环顾四周,夜已经深了,“老规矩,我守夜,你们休息。”
“……要不走出这个林子咱们再休息?”自从灵鹊失了智如是稚儿,红坟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宸儿尽量不去忤她逆鳞,说话异常小心。
回答少女的是一阵静默,旁人的无言是默认,而红坟的无言是当做没听到,跳下马车拍了拍少年让他注意休息后,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从林深处。
“初五哥哥……”宸儿委屈地嘟囔:“早知道不来了…墓诔姑娘也太不近人情……”
少年轻轻抚了抚宸儿前额以示安慰,而后从车厢后头的背箱里拿出了几件衣物盖在熟睡的灵鹊身上,又将剩下的覆在宸儿身上,柔声道:“我就在外头守着,有事叫我。”
感受到暖意的小丫头乖巧地点点头,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红坟抱了一堆干柴回来,也顺便打了两只野兔,说是打的,看伤痕却是像被某种凶残捕猎者活生生咬死的,少年尽量让自己无视红坟嘴角淡淡的殷红和几根兔毛,他熟练的生起火,噼里啪啦的火星子不住地往外蹦跶,落在草地里,瞬时化作一团青烟。
扒了皮的兔子被扭曲成各异的姿势串在树枝上,少年忽然有些庆幸宸儿没有看到方才的场景,否则对红坟不近人情的评价又要多出一条冷血残忍来,红坟会捣鼓食材却毫无烹饪的天赋,眼看着她手中的兔子肉太接近火源尚未熟底部却焦了,初五从她手里将两只可怜的兔子夺了过来,“我来吧,你休息会儿。”
女子落得个清闲,一直摆着的臭脸也终于有了些舒朗,她伸了个懒腰靠在背后的树干上,盯着摇曳的篝火以及正发出阵阵肉香的烤兔子出了神。
喷香的烤兔子时不时还滴着油,当它被递到红坟眼前的时候,后者被馋的流水直流,二话不说一把抢了过来大快朵颐。
“唔!咝……”红坟被热气腾腾的外皮烫得嘴角一搐。
“小心烫。”柔声叮嘱却也为时已晚,初五失笑地摇摇头。
少年知道她因为灵鹊的事情愧疚难耐自己与自赌气,半个月来那么爱笑的脸居然一次都没有再展露过笑颜,此刻看她毫无形象狼吞虎咽,心中那块提着的石头也稍稍落了地。
“唔……”
小声的哽咽传来,被葛枣村事件惹得神经衰弱的初五愣怔环顾四周,最后才发现是身边正捧着兔子啃的红坟发出来的,他不解地眨巴桃花眸,“你……没事吧?”
红坟干拉嗓子呜咽半天,揉了揉被烫的红肿的嘴唇,愤然将烤兔子丢向火堆,得亏少年眼疾手快稳稳接住,否则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