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属狗皮膏药的,一旦黏上就甭想甩掉。当崔含章还是无名之辈时,便差点被他针对庆元府左氏的筹划布局殃及踩死,如今虽然在太康混出了名声,但似乎总是绕不开萧氏,简直是阴魂不散。
现在萧靖在灵武侯大婚酒宴与他拼酒,诚心是要在酒桌上收拾他。可惜崔含章已非初出茅庐时的不堪一击,想把他灌醉出丑并不容易。
他在游骑军中除了学会杀人,还有喝大酒,可谓是酒精考验过的合格战士。用军中老卒的话说做游骑斥候的,哪有不喝酒的?能喝醉酒证明还活着,喝醉了才不会胡乱做梦踏实的睡到天亮,因为梦里都会死的惨不忍睹。
游骑斥候有今朝没明天的,他们见过了太多肩并肩战友的凄惨死状,久而久之便常会梦到自己未来的死状,或是被乱箭穿心,或是被刀劈斧砍,甚至是被五马分身。故而游骑斥候格外珍惜并肩作战的兄弟,回营期间都是抱着酒坛互相拼酒,一醉方休。
在他过往认识的人中酒仙当属李青山那孙子,他若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想不到萧靖的酒量竟然不遑多让,此时若是李青山在场,估计两人有的一拼。今日是灵武侯大婚酒宴,崔含章心中有数,不会意气用事,更不会与他拼酒。萧靖喝一坛,他便喝一碗,既然不要脸皮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崔兄,你可是探花诗豪,喝酒如此腼腆像个娘们可不行啊!”萧靖单手提坛当着众人面笑着调侃他。
崔含章慢慢喝掉碗中酒后,毫不在意的笑着望着他,直望进了萧靖轻佻的眼中:“一坛老酒经得起你几口浪费的,量力而为嘛!”
泽王看着他们两人话里话外刀光剑影的,倒也有趣,便拿起酒来自斟一碗,温醇的嗓音响起,“你们两位莫要太目中无人了,冷落了我们一桌子人呐。”
“王兄,咱们走一个!”
正在一边照顾墨脱天戈的康王抬头说道:“甭理那俩,咱们大伙一起喝一个。”
“干了!”秦嗣阳等人兴奋的嗷嗷叫,纷纷手拿着瓷碗站起身来。
墨脱天戈看着自己的男人意气风发的样子,习惯性的抚摸着肚子,心底泛起一股甜蜜的感觉。自从她有孕以来,心中柔软了许多,她想着就与眼前的男人相守到老就够了。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后,天戈王妃与林屋山在马球会上一见如故,林屋山亲自登门送上喜帖请她喝喜酒,若不是有孕在身,喝起酒来她丝毫不逊在座的爷们。
“司马礼,今朝有酒今朝醉。”十四皇子佑贇看着司马礼在那边愁眉苦脸,猜到八成是为了他弟弟的事想不开,遂儿拍着桌子说道
“大喜之日的,你这哭丧着脸不是给人家添堵麽?”秦嗣阳一向是直性子,顺着十四皇子的话说道。
就在他们热络的聊着时,柏言秋走来敬酒:“诸位能赏光参加婚礼,本侯荣幸之至。”
新郎官灵武侯作为全场的焦点,一举一动都被众人看在眼里。崔含章虽然坐陪着一桌客人,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直留意着内院的十桌酒客的动态。
墨脱天戈心情甚好,站起身来开口说道:“恭喜侯爷了,林妹妹可是我在太康城的第一个朋友,你可不许亏待了她。”
“王妃说的哪里话,本侯有幸能娶到屋山为妻,疼她爱她还来不及。”灵武侯笑着敬了她一杯酒后说道。
“嫂子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他们夫妻谁怕谁还不知到呢?萧靖插话说道,结果惹得一桌人哈哈大笑。
“我说侯爷,你看看兄弟们手里喝酒的家伙什,你好意思麽?”
“就是啊!快快给灵武侯换个碗来,一桌宾客都是用大碗喝酒,做主人的用杯子忒不合适。”秦嗣阳指着灵武侯身后的茹竞秀说道,十四皇子江云常等人也跟着起哄,康王与泽王都笑着看他如何应对。
崔含章不能坐视不管,蹭的站起来便阻拦道:
“欸!诸位,诸位,听我说一句。灵武侯今日可是要应酬百来桌客人,可不是只有你们几个人。谁想喝酒的,跟我喝。”
“你又不是新郎官,我们是还跟新郎官喝。”萧靖起身走到灵武侯身边,把柏云端着的托盘中的酒壶和酒杯夺了过来给换成青瓷大碗。
灵武侯伸手挡住想要上前拿回酒壶的茹竞秀,毫不在意的对其吩咐道:
“多大点事儿,不就是喝酒嘛。别人的碗本侯用不习惯,你去找管家帮拿一个本候专用的。”
茹竞秀知道灵武侯担心他露出马脚被人识破,无奈之下只好转身去回去取所谓的青瓷大碗。
只是他走路的身形姿态落入一个人眼中则是大大的不妥,司马礼眉头一皱,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加上他本就堵得慌,毕竟刚死了弟弟,哪有心情饮酒作乐,于是便趁着他们闹腾之际悄悄起身,欲要离席而去。
柏言秋一直担心的便是司马礼父子二人,此时眼角余光看到司马礼起身想要离去,便赶紧喊道:“来,司马兄别走啊,咱们先喝两杯。”
司马礼无心应酬他,便欠身说道:“待会再喝,容我去去就回。”话未说完,便起身匆匆而去。
灵武侯被江云常秦嗣阳等人缠住脱不开身,只能另行想辄,佯装脚下趔趄揽住崔含章肩膀,压低声音说道:“刚才那人是秀哥儿,你想办法看住司马礼,千万别让他看出破绽来。”
崔含章听闻此话心中一惊,“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万一被人识破当场揭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