潆珠拿着沉香殿的帖子去太医院请御医为公主看病,心中茫然无助,如今沉香殿是多事之秋,元昊还没有找回来,公主又晕倒了。
良久,太医院终于派人前来,是一位五旬左右,青黛色衣衫老者,大眼钩鼻,身材清瘦得很,接了帖子前来为贺兰槿诊脉。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贺兰槿双颊染红,表面上看来应是是气血瘀滞血气不通之症。
拿出一方锦帕覆在贺兰槿的手腕,枯瘦褶皱的手覆上皓腕细细诊脉,眉宇轻颦竟是吓了一跳,有些不相信自己,以为是断错了脉象。
微微阖目细细诊脉,真是奇怪,若照常理贵妃娘娘绝对不会有此症。
潆珠心中担忧,“大夫,我家公主怎么样?何时才能够醒过来?”
“这个,怕是要等些时辰,贵妃娘娘是急火攻心,血气郁结在心口,一定要将体内的淤血吐出,方能醒来。”
问清楚病症乃医者的本分,“娘娘忧思过重伤脾脏,导致心神失守。有很严重的疳积之症(营养不良)。”
听到疳积之症三个字,潆珠也是吓了一跳,“疳积之症!”
“娘娘曾经可曾中过什么毒?或是得过什么大病,身子似乎一直没有调养好,全因体内的真气支撑着,方才没有一病不起。”
潆珠怔怔看他,自从一年多以前公主中毒,身子就没调养好,每日忧思伤身,食不下咽。
“大夫,我家公主一年前却是害了一场大病,还望大夫多费心。”
那老者依照症状开了药方,命人去抓药,施了针之后贺兰槿却是依然醒过来,"看来贵妃娘娘心中郁结太深,要好好调理一番。"
御医离开,潆珠坐在床榻旁照看贺兰槿,口中喃喃低语道:“公主,您快些醒过来,如今元大哥不知去向,公主又昏迷,潆珠真的好担心。”
红翎带着人在沉香殿周边都找了个遍,最后在沉香殿西北的竹林内找到了被点了穴道的元昊。
红翎带着人回到沉香殿就听到宫人们说贺兰槿晕倒了,已经宣了太医前来,红翎心下便是一紧。
原本以为她只会伤心难过罢了,不想竟是晕倒了,忙不迭的来到卧房,推开门扉轻轻的迈进房间,看着脸色微红双眸微阖的贺兰槿。
看着神情凄楚的潆珠,眼角还挂着泪,“潆珠,御医如何说?”
潆珠一边抽泣一边道:“公主是急火攻心,亦有很严重的疳积之症(营养不良)。”
“什么?疳积之症?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公主竟然会得了疳积之症?”
与此同时,今日是荣郡王大婚之日,槿贵妃却是生病,此等消息被后宫的女人们以讹传讹,便是被传得走了样子。
夙夜下了朝直奔御书房,便听到宫婢们背后悄悄议论。
得知贺兰槿宣了太医,特意传了为贺兰槿诊脉的御医前来,得知贺兰槿是急火攻心而晕倒,加之疳积之症。
心情愈发的阴郁,昨夜她与荣郡王私会,她还为他吹埙曲,今日心中想着心爱的人大婚,无发出宫阻止才会急火攻心吧!
疳积之症真是可笑!看来御膳房的人都该拉出去砍了脑袋,命御医用最好的药为她调养身子,免得传扬出去说朕怠慢了她。
“呵呵!”冷笑一声,只怕她是耐不住相思之苦食不下咽才会如此。
燕京城,荣郡王府内遍结彩绸,一派喜气。
今日是荣郡王大婚,前厅来了许多宾客,拜过天地之后,新娘子被送入洞房,新郎则留在了前厅与众人畅饮,直至夜灯初上依然未歇。
司徒文鸾一身火红的嫁衣,端坐在床头,父亲为了讨好太皇太后竟然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做棋子嫁进荣郡王府。
荣郡王府是澄亲王的儿子,澄亲王有异心,他日朝廷派兵清剿,荣郡王便是祸国之臣,自己就是叛臣之妻,父亲又将自己置身于何地?
房间内很静,房间外传来打更的声音,此时已到了子时,新郎竟然还没有回喜房,也没有命人通传,怕是不会来了。
“青儿,青儿!”
婢女青儿趴在桌子上,不知何时竟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忽听到秀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睫,不小心打翻了案几上的点心盘子,忙不迭的躬下身子去拾,口中念叨着。
“对,对不起秀,青儿不是故意的。”
司徒文鸾不禁叹了一口气,青儿这丫头总改不了冒失的毛病,若非在自己身边,换了旁人怕是早就被赶出府中。
从床榻上站起身来,伸出手揭开了喜帕,青儿匆忙的捡起地上的盘子,见秀手走下床榻,“秀,您是新娘子,私自揭开喜帕是不吉利的。”
“如今都这般时辰,郡王爷他都没有来,怕是不会来了。”
司徒文鸾又叹一声道:“听说郡王爷原本与那贺兰国的公主有婚约,却被皇帝悔婚,即便他今夜进得新房,以然心有所属,不会与我同心。岂知她不愿娶我,我亦不愿嫁她,不过是皇命难违。”
新婚之夜让新娘独守空房,是对女人的奇耻大辱,“秀,新婚之夜郡王爷就如此对您,往后您的日子还怎么过?”
司徒文鸾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青儿,“青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也困了就回房间休息吧!”
青儿知道秀的心情不好,需要静心,而且她的确是有些困了,不觉打了哈欠。
“那青儿将打碎的盘子收拾了,就回房睡了。”
“嗯!去吧!”
司徒文鸾靠在床榻上久久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