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羽之缓缓问道:“凤后认为……”
“本宫也是乱的很,一时间想不到什么。”水墨笑摇头道,“官氏的问题如今也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还是营州的事情,傍晚的时候,本宫接到了蒙氏的信,如今他应该是快到营州了,希望本宫所担心的不会发生……两个孩子那边你看紧一些,三皇子哭闹过了一番,本宫倒是没有这般的担心,四皇女那里……本宫之前不让她哭闹,是因为她是皇女,可是如今想来,却有些错了,她还是孩子,若是哭闹一场,反而是好,只是如今,说什么都迟了,你多开解一些,不要让她也出事了。”
雪暖汐至今也是没有消息。
而她在营州下达的一道道旨意,都说明了,她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蒙氏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
若是连蒙氏也不能……
那将来……
水墨笑合上了眼睛,不让自己再往下想。
“是。”蜀羽之应了一声是,然后也沉默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握着。
官锦被半送半押地回到了聆风殿,然后,那朝和殿的两个宫侍便当着他的面说了水墨笑的吩咐,官锦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些卑贱的宫侍眼中的震惊以及嘲弄。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要这般作践他!
他们拼什么都来作践他!
雪氏那个贱人是这样!
水氏也是这样!
凤后?
他以为他是凤后便真的尊贵无比吗?
他水墨笑不也是一个罪臣之子?!
还是害死先帝的凶手!
他又何资格这样高高在上地作践他!
官锦双手握拳,掌心已经被指甲戳破,血滴一点点从拳缝泌出——
总有一日,他定要将这些曾经作践过他的人一个个地踩在脚下,将如今他们给予他的羞辱十倍,百倍,奉还给他们!
……
蒙斯醉在两日后入夜前夕如期赶到了目的地,而在这一日的早上,一个与雪暖汐有关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李文真那里。
只是,却不是好消息。
就在昨日中午,营州州府所在的安城的一间当铺收到了一样典当物,乃一块玉佩,那当铺的老板也是一个有见识的人,看得出那块玉佩并不是寻常之物。
玉佩是用少见的血玉雕刻而成的,无论做工还是质料都是上上层的,便是寻常的富贵人家也不可能用上,而玉佩的纹饰更非皇家不得用,再有就是上面刻着的两个字——司暖,司是大周皇族的姓氏,当年太祖皇帝建立大周朝之后,司姓作为皇族姓氏便必须独一无二,因而大周朝内所有司姓人家都必须避讳,也便是说,姓司的,必定是皇家成员。
当铺老板推断那玉佩是皇家所有之物,而来典当的那人却只是一个寻常的老百姓衣着气质甚至算不上是殷实人家,为了谨慎行事,当铺老板便让下人将那前来典当之人前行拿下,然后连同那玉佩一同扭送至营州州府之内,当时营州州府衙门的幕僚得知此事便立即让人去通知营州州府。
营州州府得知之后,顿感事情重大,便立即赶回了州府衙门,亲自查看了那玉佩,一看之下,顿时心惊,因为那玉佩上的纹饰以及那个司字的确是皇家所有的,而这些日子,她也是听过了永熙帝唤皇贵君阿暖,也便是说皇贵君名讳当中有一个暖字!
司暖!
司——
暖——
司是陛下的姓氏,暖乃皇贵君之名……
营州州府的脸色顿时便白了,心里已经有九层把握这玉佩是皇贵君的所有物,她立即审问了那典当的人。
那前去典当的人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子,乃水里村的村民,而水里村便是在永熙帝一行人所在的小渔村的不远之处,也是靠海以捕鱼为生。
而据那女子交代,那玉佩是她从一具浮尸上面捡到的。
大概半个月前,那女子出海打渔,在海上捞到了一具浮尸,是一个男子,不过因为在水中泡了太久了,所以模样都辨不清楚了,不过却可以确定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而随行出海的儿子不忍心那男子尸首就这样葬身鱼腹,便哀求那女子将尸首给运回了岸上火葬。
营州沿海当地有一个风俗,那便是人在死了之后不入土为安,而是在火葬之后将骨灰撒入大海,这样先人的英灵将会庇佑出海捕鱼的后备。
而在为那男子整理遗体的时候,发现了那男子脖子上带着这一块玉佩,女子一时间起了贪念,想着就当作她为那男子行葬礼烧纸钱的报酬收了起来。
而再办好了那男子的丧礼之后,那女子又接到了正夫母家的信,说正夫老母亲病重,她便带着一家人去了安城,而之所以当了那玉佩,也是因为缺少买药请医的银钱。
那女子得知了玉佩的来历之后,也是吓得浑身发软连忙求饶。
而营州州府听了这话,也是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了那女子捞到浮尸的日子,希望和皇贵君失踪的日子有所差别,可是,最后却彻底失望了,那女子所说的日子便是在皇贵君失踪后的三日,而那时候,搜索的人尚且未曾查到了这边……
全宸皇贵君死了……
死了……
死在了她的管辖区内,而且还被她管辖区内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