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州州府从来都没有如同此刻这般痛恨沿海那些村庄的殡葬习俗,若是尸首还在,或许还可以安抚陛下,可是如今,却连骨灰都没有留下,只有这般一块玉佩……
一块玉佩!
营州州府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营州州府连夜将那女子以及玉佩送到了李文真的面前,而李文真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脸色也白了,她镇守边关多年,不管面对任何的为难都从未变过脸色,可是这一刻,她却变了。
她甚至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永熙帝。
挣扎了将近两个时辰之后,李文真方才进了营帐。
而营帐之内,司慕涵一如过去的几日一样,不断地低着头作着画,而画中内容是始终未变的雪暖汐。
在司慕涵的营帐之内,已经放置了许许多多雪暖汐的画像。
各种表情,各种形态都用。
李文真从未见过一个帝王一个女子能够用情深到这般的地步。
这一刻,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再一次消散了。
司慕涵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没有发现李文真的到来,便是方才的求见声,她也没有听见。
李文真站在营帐中间,脸色有些青白,张了嘴,但是说不出话来。
直到司慕涵画完了手上了那副画像之后,无意间抬头扫见了李文真,营帐之内的寂静方才被打破了,她并没有惊讶于李文真的出现,反而因为她的出现而生出了惊恐以及期待的心情,她猛然站起身来,“是不是有消息了!?”
她的手握紧了笔杆,呼吸都停滞了下来,像是生怕自己停露了一个字,也恐惧会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李文真见状,脸色更是不好看。
“是不是有消息!”司慕涵嘶吼道,因为睡眠不足的而血红血红的眼睛迸发出瘆人的目光,如同陷入了狂乱当中的野兽一般。
李文真当即道:“回陛下,还没有……”
她最终还是决定了暂且不说,因为豫贤贵君快到了。
豫贤贵君到了,至少到时候,陛下身边还有个贴心的人可以劝劝。
“那你进来做什么!”司慕涵怒喝一声,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随着心里的恐惧一日一日地深,她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
李文真当即跪下,“回陛下,臣方才接到消息,豫贤贵君今日便会到。”
司慕涵愣了一下,然后颓然坐了下来,脸上的愤怒转为了木然,她没有再说话,而是低着头看向了桌案上方才画好的画像,那一日她亲自花了雪暖汐的画像为的是交给下人的人去找,而当她画完了那副画之后,她却忽然间惊觉,当她在画着他的画像的事情,她的心可以不那么痛,她的理智可以维持,她的情绪不至于崩溃,她可以不会如同之前那般轻易间陷入在了绝望的深渊中,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脑海当中也一直有着一把声音告诉着她,她不能这般不能这般,因为阿暖还等着她去救他,还等着她,她不能崩溃,所以,她画了一张有一张他的画像,用着熟悉的容颜支撑着她。
这般呆愣了会儿之后,司慕涵又开始觉得心口痛得呼吸不过来,随即便拿起了另一张画纸。
李文真见状,满心忧虑地正要退出去。
而却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惊呼。
“刺客!有刺客——”
李文真脸色一变,“来人!”
外边守着的侍卫立即进来,这些侍卫是不久之前从渝州那边调来的,也是宫里面的侍卫。
“保护陛下!”李文真吩咐道,然后转而看向司慕涵,却见司慕涵已经停下了画笔,正阴森森地盯着她,心里一凛,“陛下……”
“将人拿下,然后,千刀万剐!”司慕涵露出了森森白牙一字一字地说着。
李文真忽觉一阵寒气袭来,但还是应了,“陛下放心,请陛下呆在营帐内,臣出去看看!”说吧,便转身而去,她得在这些胆大妄为的刺客死之前先弄清楚这刺客的底蕴,营帐这边已经布下了层层防卫,只要有些脑子的刺客都不会这般愚蠢地跑来行刺!
姚心玉查到了秦家头上,但是却还未找到确凿的证据。
灭了秦家只需要陛下的一道旨意,但是这般大的事情若是没有说服天下人的证据,却也会让百姓心生质疑,还有就是那两幅陛下以及皇贵君的画像。
秦家必定是脱不了干系,但是秦家一介商贾不可能接触到陛下以及皇贵君的,所以朝中必定有人暗中与之勾结,而能够见到陛下真容的官员其实并不算多,而见过皇贵君的,那便更加的少了。
李文真出了营帐之后不久,打斗便停了下来了,抓住了两个受了伤的活口,她听了手下的回报,知晓这些刺客的武功算不上高,因而在方才靠近营帐便已经被发现了,而且很快也败下阵来,原先那两个活口也是想自尽的,所幸被及时拦了下来。
不过在这两个活口试图自尽的时候却向空中放出了一信息焰火。
李文真得知情况之后便立即让人将那两个活口押到了她的营帐之内,亲自审问,那两个活口虽然武功不怎样但是却嘴硬的很,李文真花了担心那信息焰火的事情不想与这两个刺客继续耗下去,便用上了对待细作的方式狠手段,终于将两人口给撬开,而结果却是让她震惊不已。
那两个刺客交代,她们是秦家家养的死士。
李文真知道一般豪门贵族家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