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侄儿也是害怕舅父激怒了陛下连累到侄儿和侄儿的孩子,还有薛家,可是,侄儿对舅父的关切之心也是真的!舅父,我们是嫡亲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舅父想看到侄儿,看到薛家死无葬身之地吗?!”
说完,跪了下来,满脸泪痕地哀求道:“舅父,侄儿求您,为了先帝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为了薛家,为了侄儿的两个无辜的孩子,侄儿求您莫要再这般和陛下怄气了!舅父,陛下是真的孝顺您,只要您和她如从前一般,她会一辈子都孝顺你的!陛下没有生父,她心里一直渴望着父亲,她会孝顺舅父的!”
“你说完了吗?”薛氏面无表情,连悲伤都没有。
“舅父……”
“说完了,就跟我滚出去!”薛氏忽然厉喝道,“给我滚出去——”
“舅父——”
“来人!”薛氏怒吼道。
宫侍随即进来。
“将他给我赶出去!”薛氏怒吼道。
宫侍只能上前请薛侧君出去。
薛侧君脸上虽然是悲伤,然而,眼底却泛着愤恨,这一刻他是真的恨这个人,明明可以双赢,明明可以有好日子过,为何要折腾?为何要这般两败俱伤?!他自己伤心便不让别人过安稳日子吗?!
然而,不管他如何的愤恨,却还是无法放弃这唯一的靠山!
要在后宫生存,要生出皇女,要完成心里的愿望,他只能依靠太凤后!
……
仁顺帝得到消息之后便赶去了朝和殿了,只是却被拒之门外。
薛氏不见她。
不久,寝殿内传出薛氏吐血的消息。
仁顺帝大惊,欲进去,可是宫侍却拦着,她担心在激怒薛氏,也没赶闯进去,而是跪了下来请罪。
“陛下……”白正君不赞成仁顺帝这般做,可是却劝不了她,便只能陪着她跪。
薛侧君得到消息之后心里有些慌了,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焦虑地沉思半晌,他没有赶去朝和殿,而是去找了司徒氏。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和太皇德贵太君去了朝和殿。
“陛下……”他看着跪在朝和殿前的两人,不禁摇头,“陛下年轻康健,跪着给太凤后尽尽孝心没什么,可是凤后怎么也这般不懂事?你身上怀着的可是大周的皇嗣!”
“太皇太凤后,臣侍无能,未能照顾好太凤后,让太凤后……”
“怎能说是凤后的错?”薛侧君跪了下来,“是臣侍的错,是臣侍惹怒了太凤后,陛下,您惩处臣侍吧,臣侍……”
“你闭嘴!”仁顺帝冷声道。
薛侧君面色一白,“陛下……”话颤颤巍巍的没有说下去。
太皇德贵太君看了看众人一眼,最后道:“本宫进去劝劝太凤后。”
仁顺帝忙道:“如此,便多谢太皇贵太君了。”
太皇贵太君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进去,宫侍依旧拦着,不过他要闯进去,宫侍也不敢真的拦,后宫如今位份最高的便是他了。
薛氏对于太皇贵太君的到来似乎有些意外,同时,也有着不悦,“你来做什么?!”
“太凤后这是再恨宣宗皇帝还是在恨陛下?”太皇德贵太君一边挥手让宫侍退下,一边道。
薛氏面容顿时狰狞了起来,“是她让你来的!”
太皇德贵
太君坐在了床边,“太凤后说的人是谁?陛下还是宣宗皇帝?”
薛氏狠狠地盯着他,“滚出去!”
“太凤后是在命令我吗?”太皇德贵太君却是淡淡道。
薛氏震怒,“我让你滚出去!”
“先帝御驾亲征之前曾经到过我的宫中。”太皇德贵太君缓缓道。
薛氏面色一震,随即伸手攥住了他的手,“她去找过你?!她跟你说了什么了?!”
“先帝的圣体在御驾亲征之前便已经出了问题了。”太皇德贵太君回道。
薛氏浑身一颤,眼眸瞪得老大,“怎么会……不会的!不会的!那她为什么还要去!为什么……”
“有些事情我并不清楚,先帝也没有跟我明说,但是我却看得出来,先帝对御驾亲征似乎很执着,我想,便是当时西南的将士能够应付,先帝也一定会去的。”太皇德贵太君道。
薛氏颤抖地哽咽了起来,太皇德贵太君不明白,但是他明白!在她病重的日子里面,跟他说了好多好多从前他不知道的事情,也便是因为知道了那些,他的心才会那般的痛!
这般多年她过的这么的辛苦,而他这个结发之夫却一点也没发觉!
他是恨宣宗皇帝,可是更狠自己!
“她为什么要那般傻……为什么……”
太皇德贵太君沉吟会儿,“先帝临行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她说她这一辈子亏欠最深的人便是你,她担心她走了之后你会过不下去,更担心你会因为她而和陛下起了嫌隙。”
薛氏已然泪流满面,“我知道……我知道的……在行宫……她便跟我说过……可是,我从来没有怪过她!从来没有……我只是想她,很想很想……我原以为她亲征回来,心事便可以了了,便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便可以不用在半夜中惊醒,便可以不再那般的心事重重……我以为我们还可以有安享晚年的机会……就像他们一样!可是……她总是说她对不起他们,对不起大周……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那时候她那般的小,她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