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没有带走遗憾走,不是吗?”太皇德贵太君缓缓道。
薛氏笑了,却极为的凄厉,“是啊,没有遗憾,她笑着走的!她就是这般的傻许在那个人的心里根本便从未将她当做女儿,那句话,不过是权当她给她当了十年的奴隶的恩赐罢了!她怎么这般的傻?不就是一个母亲吗?不要便不要了!为什么她要为了她的一句认同而毁了自己的一辈子,让自己给她当了一辈子的奴隶?!我好恨她,好恨好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啃她的骨头!她既然决定了要将皇位传给司予昀的女儿,为何要让我妻主来给她当桥梁?!她自己去fēng_liú快活了,让我的妻主在这里耗尽了最后一滴心血!她凭什么这般做!”
“所以,你方才不肯接受太凤后的册封?”太皇德贵太君缓缓道,“因为你也恨陛下?”
薛氏没有回答他的话,“我为何要接受这个册封?!我妻主根本便不想当这个皇帝,如今她死了,我为何要继续当这个太凤后?!”
“那般说你是故意和陛下为难?”
“为难?故意为难?”薛氏笑的更是荒诞,“我为什么她做什么?”说罢,转过视线看向眼前的寝殿,“这是我和她的家!是我们的家!如今她不在了,我难道要连这个家都没有了吗?”
太皇德贵太君一愣。
“她当了皇帝,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可是不管她多么的不一样,不管她身边再多的君侍,不管她宠幸什么人,可是,只要在着朝和殿,在着寝殿,她便是我一个人的妻主!心情好的时候,她会和我一同饮酒,心情不好了,会对我发脾气,我也是这样,心里高兴的时候便抱着她说个不停,心里不高兴了,便跟她吵架,甚至打架……不管我们在外面多么的不一样,可是在这家里,便和从前在靖王府一样!”
他看向太皇德贵太君,“为何你们都要赶我走?为何要夺走我唯一的眷恋?!她死了……我想跟着她一同去的,
可是,我答应过她我不会做傻事,我要会好好的……后来我想着病死了便不是做傻事了,可是我病着,却死不了!我想去给她守陵,可是,那个人在那里!我怕我去了我会忍不住动手杀了他!我连去给她守陵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这座宫殿了,你都要夺走吗?!”
“父后!”忽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是仁顺帝。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父后!”她走到了薛氏的面前,跪在了他的床榻边,“你还由儿臣,父后,你还有儿臣!”
薛氏看着她,却只是哭泣,什么也没说。
“儿臣一出生便丧父,自幼在祖父的膝下长大,祖父对儿臣是很好,可是,祖父是祖父,不是父亲,儿臣从一出生开始便从未感受过父亲的关爱,一直到了儿臣过继给了父后!”仁顺帝道,神色真诚,“那时候儿臣已经不小了,也懂事了,可是,父后却将儿臣当做孝子一般对待,虽然很多事情都很滑稽,可是父后,儿臣真的很高兴,很幸福!儿臣永远也不会忘记儿臣第一次去给父后请安,父后将儿臣摆在怀中的感觉!那时候儿臣明白,儿臣有父亲了!往后,儿臣不再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儿臣有父亲疼爱了!
父后待儿臣如亲生女儿,可是儿臣却一直不懂父后,儿臣以为父后喜欢奢华,所以让人将颐宁殿装饰的富丽堂皇,想着父后坐去之后一定会开心的,便是父后不愿意接受太凤后的册封,不愿意离开朝和殿,儿臣也只是以为父后只是暂时没有从母皇的驾崩中缓过来,儿臣甚至还以为父后是担心儿臣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往后会对父后不好8后,是儿臣不孝!”
说完,便重重地磕起了头来。
薛氏心里的确对仁顺帝有怨,但是最多也不过是迁怒,他虽然不是仁顺帝亲生的,但是,这般多年来,他也的确是将他当做亲生,如今,见了她这般,心能如何不软?
“我没有怪你……”
仁顺帝停下了磕头,而此时,额头已经红肿了,“父后……”
“我只是过不了那道坎……你知道吗?其实宣宗皇帝根本便是想将皇位传给你,可是她又害怕开了将皇位直接传给了孙辈的先例,会让储位之争不但祸及皇女,更会祸及皇孙,她害怕她的后代子孙会因为储位之争而斗的断子绝孙!所以,她需要一个人帮你守着皇位!而这个人,只有她一直都厌恶的司予执最合适!”薛氏话带上了怨恨,“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的妻主早就被她给绝了后嗣!”
仁顺帝双眸顿时睁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父后,你……你说什么?!”牙关紧咬,“父后是说……当年母皇是因为帮宣宗皇帝挡了刺客的一剑……”
“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刺客!”薛氏怒吼道,“那一剑根本就是她自己刺的!她自己识人不清宠幸官氏,这和妻主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迁怒妻主?!妻主那时候才那般的小,她知道什么?!妻主就是被她害的!她明知道妻主活不长,可是,却还狠心地绝了妻主的后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