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了,会在下官寿辰当日下旨赐婚。”雪千醒神情淡然地道,脸上没有一丝的急迫。
司慕涵脸色微变,却也只是一瞬间了,“那么说,帝师是决定接旨了?”
“十六殿下,若是陛下真的有意赐婚,也不会等到下官寿辰当日才下旨了。”雪千醒淡淡地道。
司慕涵挑眉,“帝师这是什么意思?”
雪千醒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司慕涵也没有追问,“既然帝师已然心中有数,本殿也不再过问了。”
“虽然下官对十六殿下的行为有些不满,但是还是感激十六殿下为汐儿做的事情。”雪千醒正色道。
司慕涵微笑道:“帝师误会了,本殿并没有为令公子做过什么。”
“雪家的人一向恩怨分明,十六殿下对汐儿有恩,下官这个作为母亲的定会记在心中,来日,十六殿下若是有需要,下官定然尽力相助。”雪千醒沉声道。
司慕涵淡淡地笑了笑,自然也听出了她话语中的保留,“如此,本殿便多谢雪帝师了。”
雪千醒起身道:“天色也不早了,下官便不留殿下了。”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其实本殿还有另一件事想向雪帝师请教。”
雪千醒看了她一眼,“十六殿下请讲。”
“本殿最近在看一些关于大周边防的记录,对于西南边陲,林淮河上的防御工事甚为感兴趣,本殿听闻帝师当年也曾参与临淮河上的防御工事建造,所以想请问一下,帝师如今手上可有这方面的记录?”司慕涵淡淡地问道。
“临淮河上的防御工事?”雪千醒蹙了蹙眉,“下官听闻殿下不久后便要到翰林院任职,怎么如今关心起兵部的事情来了?”
“不过是好奇罢了。”司慕涵淡淡地道。
雪千醒看了她半晌,方才道:“下官当年的确是参与了临淮河上防御工事的建造,手上也曾经有过这方面的记录,只是这些事情事关我大周边防,需严格保密,所以当年待防御工事设好之后,下官便将所有的资料都上交,如今收中,若是殿下想看,可能需向陛下请旨方可。”
“多年过去,临淮河上的防御工事可能有过修整?”司慕涵问道。
雪千醒沉默了会儿,方才开口道:“这个自然,户部每一年都会下拨一笔军费,作为巩固和修整之用,而工部与兵部每隔三年便会派遣大臣前去视察,以确保我大周西南边陲的安全。”
司慕涵眯了眯眼,“不知上一次派遣大臣前去,是什么时候?”
“正好是三年前。”雪千醒回道。
司慕涵笑了笑,“也就是说,最迟年后,母皇也会再派遣大臣前去视察了?”
“应该是如此。”雪千醒点头。
司慕涵点了点头,然后起身道:“谢雪帝师,既然帝师手上没有记录,那本殿也不打扰了,现行告辞。”
雪千醒蹙了蹙眉,“十六殿下,边防之事乃大周要事,十六殿下尚未涉足朝政,还是从简单的事情做起方才好。”
“本殿知晓。”司慕涵笑道,“多谢雪帝师提醒。”
雪千醒亲自将司慕涵送出了雪家。
司慕涵与之寒暄了几声,便准备上马车离开。
雪千醒忽然道:“十六殿下。”
“雪帝师还有何事?”司慕涵转过身,问道。
“汐儿的个性顽劣,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雪千醒正色道。
司慕涵笑道:“雪帝师放心,本殿并非无量之人。”说罢,上了马车。
雪千醒看着徐徐离去的马车,脸色转为了凝重。
雪砚走了出来,问道:“母亲,这十六皇女来可是为了汐儿一事?”
雪千醒看了一眼女儿,却没有回答。
“母亲?”雪砚甚少见到自家母亲这般模样,“可是出了什么事?”
雪千醒叹了叹气,“没事,回去吧。”十六皇女这趟前来,绝对不是为了汐儿之事,或许她是关心汐儿,但是绝对不会为了这个而来。
西南临淮河上的防御工事?
她为何问起这个?
十六皇女,她究竟想干什么?
雪砚见状,也不再追问,说起了另一件忧心的事情,“母亲,汐儿和宁王这事,您打算如何处理?”
雪千醒敛了敛心神,“明日除夕宫宴,若是我没有猜错,陛下必定会召见我的。”
“母亲,陛下这般做,究竟是为什么?”雪砚忧心忡忡地道。
雪千醒沉了沉脸,“她是不想让我置身事外。”
雪砚心头一凛,压低声音道:“母亲的意思是,陛下心中属意之人是瑞王殿下?”若是陛下属于之人乃宁王,那陛下是绝对不会给母亲机会阻止汐儿和宁王的婚事,如今,陛下虽然口中说了下旨,但是却又给了母亲阻止的机会……
雪千醒看着女儿,“砚儿,帝皇心自古难测,还是不要多揣测的好。”
“女儿明白。”雪砚点头。
雪千醒又沉默了半晌,“不管如何,陛下是不会让我们雪家冷眼旁观的。”当年陛下之所以允许她急流勇退,是因为她已经不需要她了,可是如今,储位未稳,边防不宁,朝中暗潮汹涌,她是不愿意放弃她这个还算有些用处的棋子,所以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汐儿,也给了汐儿惹事的机会,然后以此挟制她!
雪千醒的心在这一刻有些冰凉,她效忠了那个女子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