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伊恩躲在茂密的灌木丛的阴影下面几不可闻地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会感到熟悉,难道我曾在以前某个地方听到过?”
维克多站在他旁边,深深叹一口气,放下手臂,被他隔开细条疏地弹回原先的位置,不住小幅度无节奏地颤动,没发出任何声音。枝头半枯卷曲,但叶根仍苍翠的叶子随之簌簌脱落,粘住他们的斗篷,兜头兜脑往下翻滚几下,调皮地挂在胸前,像一枚徽章,垂垂欲坠。更多的无声坠地,但有一片飘摇着落在靴面,风一吹,轻轻一歪,叶尖朝下,侧着依偎于脚侧。
“看来附近的渡口都被他们占据了,真是奇怪的举动,”他说道,“回去吧,我们另想办法。”
说完,维克多往林中退去。玛格丽特随后,伊恩刚要转身,似乎裸在外的脖子被叶尖划过,或者其它的东西,他不经意地一回头,眼角撇过外面,顿时定住了。
“伊恩?”维克多走了几步,发现他仍在原地,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维持着,一动不动,不由地也停下脚步。
伊恩透过斜横的细枝,稀疏下垂的状若虫茧的残叶,直直看着外面。那个唱歌的冒险者停止歌声,右腿屈起,右臂搭在上面。他支起的手臂将斗篷撑开,向一侧滑落,露出里面的黑色的皮甲与护手。但这些都不是能吸引伊恩注意的东西,真正吸引他的是那个冒险者佩戴的东西。那是一喝圆形的轮廓内黑色的巨手犹如兽爪,长长的指甲弯曲锋利,绿色的光芒从紧握的手掌缝隙间喷薄而出。他到死都不会认错,那是一枚圣徽,一位邪神的圣徽。
“班恩!”
伊恩血一阵上涌,头皮发麻,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一直盯着那三个冒险者,眼睛喷出熊熊烈火。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个让他无比痛恨的名字。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一种不安的气息,他不禁回想起了改变他命运的那一夜。他手伸进次元袋内,腿不由自主往前迈动,径直穿过灌木丛,走到稀疏的林地。这时他才抽出一根爆裂魔杖,当到了缓坡草甸地带,已经发足狂奔,向正前方那三个信奉班恩的冒险者冲去。
“什么人?!”
他一动,桥头的两人齐刷刷站了起来。刚才在唱歌的冒险者反应稍慢一点,腰一挺,到了半空,身体没能立起来,反而重重跌了回去。手抚着腰间,龇牙咧嘴,一阵阵呼痛。
“轰!”
回答他们的是一枚呼啸而至的火球。现在最前面的冒险者首当其冲,火球瞬间爆发出强大无匹的力量,以起爆点为中心,一圈高近五六英尺的火瀑向四周溅开。为首的冒险者立刻高呼神祗的名字,一个黯淡的球形护罩立刻张开,笼罩住三人。伊恩脚不停歇,手中魔杖接连闪烁血红的焰光,火球像是雨点一样向他们投掷袭击,护罩马上变得如同煮沸的水面一样地激烈抖动。那人露出痛苦的模样,眼睛瞪得老大地盯着最后一枚火球撞击护罩。
“噗嗤”一声轻响,冒险者依靠神力支撑的护罩光膜,像水泡一样破裂,火球击中他的身体,火焰汹涌吞没全身。他扑倒在地,厚厚的火焰下面立刻响起悲惨的哀嚎。护罩削减了火球的威力,不过这并不能帮住他,反而增加了他临死前的痛苦。
伊恩乘机发起了冲锋,接近另外一人。他举起的魔杖,划过一道弧形,一杖而下。“咔嚓”一声,那人的长剑应声而断,他的头颅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诡异地向后两边分裂、崩解,片刻之间像是一团乳白色的融化的奶酪般的固体泥浆一样炸开。“噗”地一声闷响,面对伊恩的一个冒险者变成一个无头尸体。他收回魔杖,尸体就像一截木桩直挺挺向后栽倒。
“那里逃?!”
维克多截住仓皇逃跑的最后一个冒险者,随手就轻易制服了对手。他在伊恩叫出班恩名字的时候就意识到要糟,没来得及阻止伊恩就冲了了出去。他只好根据局势情况变化,灵活应对。在伊恩打倒两个冒险者后果断出手,制服了企图逃跑的最后一个冒险者。
“我的伙伴就在附近,你们已经惊动了我们,马上就有成百上千人来围剿你们!”冒险者疼得哇哇大叫,嘴里却不住威胁维克多,“放了我,我不追究你们的过错,不然,你们将死葬身之地!”
“你是班恩的信徒?”伊恩提着爆裂魔杖过来,脑浆在扭曲的杖端一滴一滴的滴落。
“你别过来……我可不怕你……我有无数同宗兄弟,他们……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他脖子一缩,依靠在维克多腿上,话说了一半就改了,原来却是外厉内荏之徒。
“首领是谁?”
“我们的首领叫德威特,”班恩的教徒不忘强调道,“他是一个强大的神力战士。”
“德威特·德雷尼斯?!”伊恩一愣,想不到竟然在这里与他遭遇。
“你也认识他?”班恩的教徒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一切全拜他家族所赐,我怎么会不认识他?!”伊恩惨笑道,“很好,很好,在这里和他相遇,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你们不会杀我吧?”他被伊恩的表情吓坏了,惶恐不安地转头问维克多。
“你们去那里?”维克多问他。
“我们接下来将进去星之山脉,山中一个精灵遗迹,我们为了遗迹中的宝藏而来。”
他和维克多一问一答,玛格丽特偶尔插嘴问几个问题,他都知无不言,不知就胡乱猜测,很快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