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灵气让他想起了数日前在回寺的路上,偶然间遇到的那位姑娘,她的身上也有着相同的气息,但绝算不是灵气,只是一种被灵物长期熏染的结果。
遗落在世间的灵物甚至是灵地数不胜数,虽是渐渐不为人知,但也不排除有人撞对了机缘得见,所以那股气息也好解释。
然而眼前这位,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纯净至极的灵气!
苏葵不知他此刻心中所想,走近了行礼,双手合十虔诚地道:“大师安好。”
无罙收回心神,对她点头:“女施主无需多礼,不知施主想卜算何事?”
苏葵方才在外面早已想好,所以也未再多做思考,便道:“我想知道日后同亲人的聚离之况。”
无罙呵呵一笑,“施主,此事关乎多人命相,无法从你一人身上卜算得知——”
苏葵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她只想着日后苏家的情况如何,竟是忽略了这个!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大师可否帮我卜算一番日后的归宿?”
因心中的念想无法卜算,苏葵便随意指了一项,是觉得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么一次机会。
“归宿如何含义极其广范,有指富贵、子孙、姻缘、甚至是墓冢也概况在归宿如何之内,不知施主想知哪一项?”
富贵?这个就不必了.
姻缘?苏葵自认为姻缘还挺顺利且美满的,不由地面上浮现几分满足。
那就测一测子孙吧,苏葵忽而生出了几分好奇的心理来——不知道以后的孩子是像她的多,还是像宿根的多.
咳咳,虽然有点厚脸皮,想得太远,但也是人之常情嘛.
“大师。那就看一看日后的子孙吧.”
无罙和蔼一笑,冲她招手,示意她坐到面前的蒲团之上。
苏葵盘腿坐下,满是期待的道:“大师,可以开始了吗?”
无罙微微点头,伸出枯干的手分别握住她的双手,抬眼望向她清澈的双眸,带着神圣地笑意道:“可能会有些害怕,切莫要移开视线。”
苏葵望着眼前和蔼可亲,圣洁出尘的老人哪里有觉得半分害怕。望着他瞳孔中自己的身影,重重的点了头,“我记下了。”
下一刻。一阵冷飕飕的风呼啸而来,扬起了无罙的长眉,他脸上再无笑意,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直直的望向苏葵。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透一样。
风声越来越大,苏葵分不清是真是假,只觉得轻质的衣角都被这怪风卷了起来,继而见无罙的袈裟僧袍也被风扬的极高,在空中发出布料摩擦噼啪的声响。
无罙的双眼也越睁越大,听他念罢一串咒语之后。眼球更是突地要掉出来一样,血丝缠满了眼球表面,看起来十分的恐怖。苏葵被吓的不轻,直觉想要出声尖叫,却如何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出来,又下意识像移开视线,想起无罙那句‘切莫要移开视线’才险险忍住。
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直接忽略那些可怕的画面,转而去想无罙之前的和蔼和慈祥。才勉强稳住了心神。
只见那双凸出的眼睛里慢慢现出画面,越来越清晰,放大在苏葵眼中,有她出生之时的画面,是一个娇美的女子躺在床上,容貌是同现在的她有七分相似,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动,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看了襁褓中的她一眼,嘴角现出笑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娘亲?女子眼睛紧紧地闭上,脸上再无生气,苏葵虽明知这是幻想,可还是觉得心脏蓦然紧缩发疼。
不待她再看,画面急转,都是一闪而过,有她被姚敏推入荷塘的模样,有她安静弹琴的模样,有独自垂泪的模样,最后是她不顾一切投入西磬江的画面。
而后,画面忽然化作空白,一望无际的空白。
苏葵不明所以,只觉得双手被无罙抓的生疼,想要挣开却又不敢,唯恐生什么意外出来。
无罙眉头紧皱——只有阳寿已尽之人而后的画面才会呈现空白,而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里,为何之后的事情竟都是无法预见的!
虽说命数因人而异,也会因为一些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被改变,但她的未来却是无法预知分毫,这种现象实属大异!
握着苏葵的手越来越紧,无罙忽然低喝了一声,蒲团上方升出冉冉白气,衬的他整个人更像是要羽化归去一样。
苏葵觉得手指几乎快要被他捏断,却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那双眼珠较于之前更加的惊悚,若是之前她是用意识控制自己不移开视线的话,那么现在,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她,让她无法移开视线一样。
不管内心有多惊怕,整个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只能将心神放在那双眼睛上,移不开半分。
但是,那双眼睛里始终都是一片空白。
那种白空洞至极,覆盖了他整个眼球,苏葵越看越心惊,只觉得大脑里装满了恐惧,再也不想看什么子孙,一心只想逃离,可浑身都无法控制,又急又怕,甚至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样,却又觉得眼泪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无罙启动了意念,企图用意念得知她的未来,虽心知是大忌,但苏葵的异常让他不看不安。
苏葵只觉大脑痛极,似乎有无数根针齐齐钻入脑中,再也无法思考什么,不知怎么竟惊惧地喊出了声——“啊!”
无罙眸光忽然一缩,只觉得被某种莫名的力量阻挡住,无法再用意念窥探她的未来,心下大惊之际,意念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