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葵觉察到束缚弱下,憋了许久的泪水犹如泉涌,潺潺而下,说不清是惊怕还是什么,只是止不住眼泪。
直到那股束缚完全消失,她才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无罙刚刚松开她的手,她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却被一只大手扶住了腰身,苏葵惊疑不定的回头,却见是慕冬正皱着一双浓眉。
紧跟而来的华颜见到这副场景,眼神闪过迷惑——方才听到苏葵的喊叫声,慕冬竟是比她还要着急的冲了进来,她从没见过慕冬有过如此紧张的神情。
莫不是.
华颜神情一震,将视线放到二人身上,见苏葵汗水已湿透了两颊,泪珠源源不断的滚落,也没心思再去琢磨这些事情,几步走到她身侧,帮她擦着汗珠:“怎么了?”
苏葵尚且未能从惊吓中回过神,方才那种可怕的感觉,仿佛还没有彻底的远离她,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说不清也道不明,却足以摧毁一切。
慕冬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望向无罙,“大师?”
口气虽淡,但隐隐带了质问的意味。
华颜偷偷望他一眼表情,觉得心中的想法被证实了——她这位向,大抵是栽在苏葵手里了。
无罙平复了翻涌的内力,再睁开双目之时已恢复了清明一片,“阿弥陀佛,贫僧无能,竟无法窥得这位女施主的命数和以后——”
苏葵回过神来,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还陷在慕冬的臂弯之中,借着华颜过来扶她的手,不着痕迹的从他怀中抽离,“大师,方才,方才是怎么一回事?”
依照她的直觉判断,后来那种可怕的意识,绝不是开天眼所致。
无罙见三人皆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心下思量了几番,“让女施主受惊了,是贫僧开天眼之时错念了咒语,这才有了差池。”
苏葵哪里有心思会琢磨他话里的真假,且不是有一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么,便就信了。
“此事全属意外,大师不必自责.”
无罙深深望了她一眼,“此次贫僧未能依行施主的要求,这枚平安符便赠与施主聊表歉意,带在身旁可逢凶化吉。”
苏葵接过,复又道了谢,这才被华颜扶着出了内间。
慕冬若有所思望了无罙一眼,道:“大师不必多心。”
无罙愕然抬首,“殿下知晓这位女施主的来历?”
“师傅早年让我寻的结魄石,大师应知晓是为何人而寻。”
无罙神情越发惊愕,“竟是.”
待他反应过来之后,已没了慕冬的身影。
回味着方才他略带警告的语气,皱去了一对白眉,似是自语:“乘黄宿主负有天命在身,关乎天劫重责,更是不可能出现脱命之兆啊.”
他这一生可看透众生命数,还是头一次真正遇到传说中的‘脱命之人’,顾名思义便是命数不定,脱离了阴阳五行,日后如何,全凭她的选择和机遇而定,莫测至极。
这种征兆却是在此等关键时刻,出现在了最关键的人身上,是偶然还是注定.
幸好他方才警觉,赠了那枚平安符,也方便他日后细细观察.
随即一怔——慕冬既已看透他心中所想,且对那女子关心非常,想必他那枚引神符也不能幸免了.
也罢,一切随缘吧。
待几人出了禅房之时,外面已下起了雨来,因看天色早是料到有雨,丫鬟们都是备了伞的,见主子出来,忙上前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