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不客气,直言道:“张晗身死,此事便和黄诚等人无关,你觉如何”
“同桌吃饭,没有无关一说。”
“难道你未听清”
“小人实是听清了的。”慕容四十七再躬其身。
“张晗已被你杀了。”
“是!张晗已被我杀了。”
“你已杀了此事主谋,还欲怎样”
“乱世当重典!”顿顿,慕容四十七继续道,“此非乱世,却也可做乱世观。据条令,但凡有扰民生者,不分主从。”
“慕容家的条令”
“对,”慕容四十七点头。“慕容家条令。”
“慕容铭,真当自己是这凤阳城的土皇帝了”
“望爷语慎,还是将江湖和朝堂分开的好。”
“所以我今天的道理算是白讲了”人声渐冷。
“爷的道理说得本是极好,怎奈不符今日境况。”
“所以,我是否也该亲自试试这慕容条令”
陆礼出时并没有多大声响,他不过站起,拿剑缓行至楼前。他本不愿多惹是非,下得柏子尖后,他就一路低调而行,既不惹事也不管事。他本已做得极好,除却杭州,他便再没做过什么显声露名的事,甚连南京城,他也只过而不进。
陆礼在躲和那人有关的一切消息,可他越躲,那人消息却越来越多,他甚都已经听厌了。可他方到凤阳,那人却又紧跟着入了凤阳。不仅如此,他还带来了数之不尽的江湖人。
陆礼略显疑惑,他和凌御风不熟,除却柏子尖一战,他便再没见过他。虽如此,陆礼还是怀疑。先前时候,他曾在众人群中将凌御风想成了自己想象中最不堪的模样。现在,在凌御风越来越不堪的名声里,他却换了自己以前的观点。他开始怀疑,怀疑那个依然能为朋友而奋不顾身的家伙,真就能一转而成小人模样不,那不是小人,而是处处乱咬的疯狗。
陆礼不信,他不信那样一个人,真就能让人逼成疯狗
虽如此,他也未曾想过要参与些什么。他只想一路安安静静地走,走过凤阳走过徐州,最后到得自己的济南家中。他想家了,想那满墙的卷卷书页了。他让静静,让自己静,也让那极有可能会沸腾起来的陆家静。他已看到了那席卷而来的滔滔江水。可就在他想离开凤阳城的这天,他却遇到了这种有些草菅人命的事。
那人杀张晗,他虽不忍却也可以理解。可对黄诚等人,他却再看不下去。看不下去而又不愿现身,他就只能逼气成音,想借此来救那几人一命。不承想那店小二竟是固执异常,一番交涉,本已略含怒意的他便是被彻底惹怒。
此刻显露人前,再望楼下慕容四十七,陆礼已是双眼冷漠。
慕容四十七看着缓缓行来的陆礼,眉头不自觉就皱了一下。他觉自己听过此人模样,也应知他是何人。脑袋急转,当那十数字出现脑中,他人也躬下了身。
“小人见过陆公子!”
陆礼一怔,道:“你识我”
“济南陆家嫡长孙,公子儒剑之名,楼中也有不少人提过。”
“既识,那你觉得我可能试这慕容条令”
“与他们不同,公子乃名门之后,想来定是不屑做那有扰民生之事的。”
“我虽不屑,却也见不得这种草菅人命之事发生眼前。”
“那公子何不索性就帮他们赏了这三十两碎银”
“抱歉的是,”陆礼自怀中掏出钱袋,道,“我这袋中所剩,却也只够付我一人饭钱而已。”
“公子可有折中之法”
陆礼笑道:“让我折中,你就不怕这慕容条令失去它该有的效应”
“还望公子释惑”慕容四十七再躬其身。
“实也无惑可释。”陆礼手抚剑柄。“不过你做你该做之事我管我该管闲事而已。”
“再无他法”
“再无他法!”
慕容四十七沉吟片刻,忽抬其头,道:“公子可曾想过日后陆家的场景”
陆礼再怔,转瞬便又笑了起来。
“陆家实无什么可让人抓的把柄。”
“家门似海深,公子真就这么确定”
“难道你还能比我更了解陆家不成”
“古人曾有诗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所以慕容家才会将慕容同百年如一日的奉为楷模”
“非是慕容家,便连这天下,也百年如一日的将他奉为楷模。”
“所以你便该知现在天下人为何会这般对待慕容家。”
“公子觉得这是上当受骗后的正常反应”
“见你,我便怀疑这慕容家是否真就像表面一样。”
“公子实是抬举小人了。”
“能看得这般清楚,你便不该只在这雁归楼当个跑堂小二。”
“家主有家主的作用,小二也有小二的作用,这种事,实无可比之处。”
“所以你是否已经想好要如何解决现下这件事”
“其实不难!”慕容四十七笑道,“此事有两种解决方法,其中上上策,便是尽我所能来劝阻公子。”
“我已和你讲过了道理,现听你讲讲,似也不错。”
“还是方才那话,公子怎知今日慕容家就不会是明日的陆家”
“那你倒说说,今日慕容家,何以就会是明日的陆家”
“南京到凤阳,虽是不知为什么,凌御风却在一路北上。”
“或许他就停在了凤阳。”
慕容四十七并未去接陆礼话头,顾自道:“先是谢家再是慕容家,凌御风似对这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