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汀染慈爱地看着沈彦真,说道:“彦真呐。”
亦菱顿时又是一惊。这、这、这皇祖母刚才还说什么“沈家大公子”呢,这么半日的功夫就改口跟着她一样叫“彦真”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沈彦真温和一笑,“是,太皇太妃。”
蓝汀染慈爱地问道:“母亲可还好啊?”
沈彦真稍稍颔首,道:“承蒙太皇太妃关心,母亲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我记着你母亲还是一品诰命夫人呐,今年过年的时候还进宫见过一面。”蓝汀染笑道,又问,“家中除了父母,可还有其他人啊?有没有兄弟姐妹啊?”
沈彦真淡淡一笑,如实答道:“彦真是家中独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但是还有几位叔伯,尚且健在,叔伯们各自都有孩子。”
“好,好哇。”蓝汀染笑道。
在一旁吃糕点的亦菱差点噎着。皇祖母难不成是户部户籍司的?专门负责调查别人户籍?要不然怎么问得这么详细?调查得这么详细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儿地说好,这有什么好不好的?
蓝汀染看着沈彦真,止不住眼里的笑意,嘴上夸道:“瞧瞧这孩子多好啊!长得又俊,又知书达礼、文质彬彬,说话也招人爱听,光是看着也招人喜欢。”
在一旁喝茶的亦菱差点呛着。皇祖母这话明摆着是说给自己听的啊j祖母果然看中沈家大公子了,这明摆着是要给她和彦真指婚的趋势啊!
亦菱悄悄地抬眼一看,却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沈彦真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面色温和,但目光却别有深意。亦菱登时脸色一红。不过这脸红可不是因为羞的,而是因为心虚。她总觉得沈彦真似乎察觉出了什么,难道他猜到她替他和皇兄解毒的办法了?可是他是怎么发觉的呢?
但是皇祖母蓝汀染可不这么认为,她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孙女婿“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儿,自己的宝贝孙女儿则是“无限娇羞”地红了脸。低了头。
于是,她忍不住开口打趣道:“哎呀,菱儿啊,皇祖母不过是夸一夸彦真。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亦菱闻言又差点呛着,她忿忿地瞟了一眼皇祖母,还让不让我好好地喝茶吃点心了?
蓝汀染被忿忿地“瞪”了一眼,非但不生气,反而还乐得呵呵直笑。旁边侍候的几名蓝衣宫女也忍不住抬袖掩唇无声地笑了起来。沈彦真也笑着望着亦菱。
亦菱顿时一窘,转头忿忿地看着“罪魁祸首”,“皇祖母!”
蓝汀染笑得更开怀了。一时间,太皇太妃爽朗开心的笑声飘飘忽忽地传到了殿外……
殿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宫中各处都点上了宫灯,大道两旁。小道两侧,长廊中,凉亭内,各处正殿偏殿……从远处看,一片灯火璀璨。将整座恢弘巍峨的皇宫照得通明。
正是宫灯十里,灿若繁星。
通往皇上寝殿的宫中主道上,几道人影提着宫灯匆匆而过,一路上并未遇到他人。不多时,几道人影就来到了寝殿外,他们吹熄了手上的宫灯,随后趁着禁卫换班的空当。顺利地靠近了正殿。
几道人影躲在墙根底下,一个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隐约传了出来:“朱嬷嬷,您确定皇上此时就在东暖阁?”
妇人的声音传来:“那是自然,根据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此时皇上就在东暖阁。身边并无护卫,而太皇太妃、齐王还有那沈丞相家的大公子,此时都在中殿,正在喝茶谈天。”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皇上病重,他们不在皇上身边守着。在中殿做什么?当心其中有诈!”
先前那妇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哼!他们能有什么诈?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j上一死,她们没了倚仗,只能任我们宰割!”
恰在此时,从殿内深处传出一阵笑声,当然,笑声最大的当属太皇太妃蓝汀染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冷笑道:“皇上都病重了,她们还笑得出来。”
另一个附和道:“一会儿有她们哭的时候!”
又一个却忧心忡忡地道:“皇上病重,她们应该担心不已啊,怎么还能喝茶谈天,大笑不止呢?”
妇人闻言道:“皇上病重的事情怎么可能轻易外泄?她们自然也是不想让外界起疑心,所以才装模作样,故作开心。”
一人连忙恭维道:“朱嬷嬷说得有道理。”
另一人又问道:“朱嬷嬷,我们到了东边,怎么潜入东暖阁内?”
妇人得意的声音传来:“守在东暖阁周围的禁卫都是我们的人。”
其余几人闻言都惊呆了一下,随后方才那人又问道:“朱嬷嬷,我们几时动手?”
被称为朱嬷嬷的妇人低声吩咐道:“就是现在!”
“不是应该等到半夜么?现在动手太早了,容易暴露啊!”旁边一人连忙道。
“哼!”妇人冷笑一声,道,“现在皇上正昏迷着,身边又无人,正是下手的好机会。等到半夜做什么?难道还要等到半夜皇上身侧有人守着了,再动手不成?”
几人齐齐低声应道:“就听朱嬷嬷的!”
黑暗中,妇人眸中迸射出一道凶光!“现在,动手!”
几道人影顿时消失在了墙根下!
不一会儿,从墙根的阴影下走出来一名妇人。她掸了掸身上的衣衫,从容不迫地向正殿门口走去。
还未来至跟前,就有禁卫发现了她,禁卫举起手中的刀枪,喝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