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张子昂这样的话,我着实惊了一下,马上就下意识地问张子昂:“你怀疑我。”
张子昂说:“不是怀疑你,而是在提醒你。你可知道,有些罪犯故意杀人,可是有些罪犯无意杀人,为什么无意杀人最后却依旧杀人?”
我听了已经明白张子昂要说的是什么了,我说:“所以你是担心在这一连串的案件当中,最终会有一桩案件或者会有人的死亡,是我造成的,而且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张子昂说:“我不敢肯定,因为现在无论是那一个案件,都基本还隐藏在黑暗中,我只是看到这些和你千丝万缕联系的证据,觉得这可能也是一个必须思考的选项。”
我忽然觉得心生恐惧,如果真的,我如果真的杀了人那怎么办?
张子昂看出来我的恐惧,他说:“所以你刚刚你在推断案情的时候我就在担忧,如果凶手模仿你的推理思路,又或者你的推断,完全是在凶手的意料之中,那又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你依据现有的证据和合理的逻辑进行推断,却在一步步进入凶手给你布下的陷阱当中。”
我浑身打了个冷战,勉强说道:“凶手不可能这样吧。”
张子昂说:“目前来看什么都是盲目猜测,但也意味着,什么都可能发生。”
张子昂的这些说辞打断了我的思路,不过我之后还是和张子昂说:“虽然你这样说,但是我之前的推断是没有逻辑错误的对不对,那么根据我的推断,我家里有一件东西是方明留下来的,是什么?”
张子昂看着我,问我:“那你觉得是什么?”
我说:“钥匙。”
张子昂问“为什么?”
我说:“你在等我的答案和你一不一样是不是,其实你也想到了,而且你的答案也是钥匙。”
张子昂表情并没有变化,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冰冷的人,虽然有时候也会和我说很多话,但是他的话里却多数都是没有温度的,给人一种天然的距离感。
他说:“如果张明自杀的推论成立,也没有更换你们的鞋子,那么换鞋就是欲盖弥彰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给你留下一件东西,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和他死因有关的东西。而我们之前推断,他的死亡现场不在家里,那么在你家里发现的这些东西里,最有问题的就是这把钥匙,而且这很可能就是打开张明死亡现场的钥匙。”
不得不说张子昂毕竟是跟着樊队的人,我想了很久的问题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我说:“我也是这个思路,那么现在要确定的是,这把钥匙是哪里的。”
张子昂说:“他把钥匙无缘无故地留给你,又不给任何提示,那么说明你对这个地方是有印象的,或者你是知道这个地方的。或者,他已经给了提示了。”
我说:“提示是他为什么把钥匙放进健身粉的罐子里。”
张子昂问我:“你的健身粉是在哪里买的?”
我说:“是和我认识的一个健身教练买的,难道……”
张子昂已经再次皱起了眉头,我说:“这个健身教练的住所离我不远,就只是两个街口的位置,而且是在去方明家里的这个方向。”
也就是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说:“等等,张子昂!”
张子昂问我:“怎么了?”
我说:“沈童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旅行箱!”
张子昂问我:“那个健身教练?”
我说:“是的,他叫沈童,我几个月前找他拿帮我买的健身粉的时候,我记得他是从一个黑色的旅行箱里拿出来的,而这个旅行箱,似乎和方明抛尸的那个一样,但是具体的我不记得了,因为当时我就看了那么一眼,我就觉得在看见方明尸体的时候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尤其是那个旅行箱,好似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正在我和张子昂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子昂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樊队打来的,好樊队说让我们赶回去报道,而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张子昂说应该是有了新的重要线索,否则不会这么急。
我和张子昂去到局里的时候,其他人都在了,就等我和张子昂,三个队的人都到齐了,另外的这一队的杜成康和王晓我只见过几次,他们负责的是老肖的死因,但也只是我知道的是这样,具体的是不是就看樊队给他们的任务是什么。
我们都就位之后,樊队和杜成康说:“成康,你来说。”
杜成康是四十不到的男人,他起身站到樊队的身旁,他说:“我负责调查肖从云和何阳,我发现他们两个的人际关系中有一个共同认识的人,沈童。”
说完他示意王晓控制电脑将沈童的照片投影在了屏幕上,令我意外的是樊队给杜成康和王晓调查我的命令,而我却根本什么都不知情,我看了身旁的张子昂,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我什么也看不出来,似乎这件事他早就知道,又似乎他也是现在才知道。
接着我又看向樊队,却正好对上樊队的眼神,他也同样看着我,但是依旧是什么也看不出来,樊队的眼睛深邃看不透,我于是又将视线移到屏幕上,屏幕上的确是沈童,没想到我和张子昂刚刚才推断出沈童来,樊队这边就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但是很快我发现杜成康的说辞不大对,因为和肖从云还是一个共同认识的人,就是师傅。想到这里,我于是举起手来,樊队见了示意杜成康停一停,问我:“何阳,你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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