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修之所使名为秋毫剑法,剑锋如参商之动,迹不可寻,剑劲如秋毫之末,痕不可察,颇有道家“和光同尘”之意蕴,然其劲纤远,精妙崛崎,初如浮云不定,忽似流水潺缓,俄而如雨斜千缕,少顷却似瀑落万仞,柔而不脆,宽而不肆,玄妙非常。
司马洪达等人围战毛修之一人,虽配合默契,攻势不绝,却占不得丝毫便宜。毛修之姜桂之性,到老弥辣,虽形势不绝如缕,稍有纤毫之差,便万劫不复,但豪情愈来愈胜,真气沛盈如海翻,剑光迅乎如电驰,虽强敌环伺,却应付裕如。
毛修之一边挥舞长剑抵御周遭强敌,一边暗道:“这群人各怀心思,合攻之阵,有形无实。”
司马育德在旁观看,见毛修之不落下风,迅然掣出长剑,使出一招“鸿鹄高飞”,如鸿雁一般跃过战阵,刺向毛修之。
毛修之双眼微觑,暗道:“等的就是你。”随即使出一招“暗香随雨”,功集剑刃,横扫而来,刹那间光彻四方,在剑光的掩映下,纤微剑气如星霜飞驰,横亘四野。
气劲肆虐,众人皆退。司马育德倒退数步,被剑气划破衣衫,暗道:“没想到他的功力竟然如此高深,而我派人心各异,但依仗人数优势,不信杀不了他。”刚要再次出手,忽听一人惊叫道:“北海府着火了。”
众人一听,军心大乱。司马育德望向北海府方向,果见火焰腾空,有燃云之势,他看向毛修之,冷声道:“是你所为?”
毛修之暗道:“我只是让孙良前往紫河殿帮助赵谦等人,没想到他顺便把北海府烧了。”便道:“你现在该考虑的,不是何人所为,而是该如何为?”
司马育德道:“一座宅邸而已,烧了又如何?”
毛修之道:“一座宅邸烧了自然没什么,但由此而引起的军心震荡,你又可有应对之策?”
司马育德眉头深锁,暗道:“起兵在即,若是此处之事被外界知晓,确实会导致军心不稳。”
毛修之见司马育德深思,继续道:“司马文思见你军心不稳,又会如何?”
司马育德双眼微动,倏然道:“撤。”
一行人向远处逃窜,毛修之见司马育德率众撤离,便看向山道南侧,朗声道:“出来吧。”
两道人影飞跃而出,落在毛修之面前,正是张云沨与苍龙子。
张云沨道:“毛将军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北海府高手,晚辈真是佩服。”
毛修之道:“闲言少叙,出招吧。”
张云沨缓缓掣出长剑,只见剑刃纯黑,浑然无迹,虽是斩铁如泥,风吹发断的利刃,却从上面感觉不到丝毫杀气,正是仁道之剑——湛卢剑。
张云沨道:“盈乎万钧,必起於锱铢;竦秀凌霄,必始於分毫。前辈的秋毫剑法,晚辈确实想领教一二。”
毛修之道:“若你饮恨剑下,可别怪我无情。”
张云沨道:“若如此,是晚辈的荣幸。”
范无成、赵谦、何言之三人刚潜入紫河殿,便被张云汉、紫玉子、爨松子率领上百人包围。
范无成神色淡然,道:“看来你们早料到我们的部署。”
张云汉道:“你们的手段也就如此而已,要想猜出来,轻而易举。周红嫣一人便束住你们三名高手的手脚,现在你们实力大减,又有何惧?”
范无成道;“也就是说你们没有派人追杀周姑娘了?”
张云汉道:“若无人追杀周红嫣,寒琨玉她们分兵前来,形势对我们或有不妙,我们又怎会让此种情况发生,自然派出高手前去擒拿她们。”
范无成道:“张云沨与苍龙子应该前去阻拦毛将军了,你们已无高手可派。”
张云汉道:“蜀中八部每部掌部均是高手,又岂只我们五人?”
范无成道:“蜀中八部有蚩尤旗牵制,如果精锐尽出,八煞黄泉岂不成了蚩尤旗的囊中之物?”
张云汉道:“这倒不必担心,最近贵霜余孽在巴蜀蠢蠢欲动,蚩尤旗忙于御敌,无暇顾及我们。”
范无成道:“是吗?一群蝼蚁而已,又有何惧,更何况益州又有李前辈坐镇?”
张云汉道:“蚁多食象,贵霜遗毒荼毒中原百余年,又怎能轻视?”
范无成道:“贵霜遗毒荼毒中原,你们却坐收渔利,当真是好谋略啊。”
张云汉道:“若非我蜀中八部,单靠蚩尤旗,怎能将贵霜遗毒挡在中原南大门之外,迫使他们绕道西域?中原原本有两个缺口,西域与巴蜀,后来司马懿又添了一个辽东,各股势力从西域与辽东源源不断闯入中原,荼毒苍生,巴蜀虽战乱不休,但一直固若金汤,这正是我蜀中八部的功劳。”
范无成道:“张公子倒真会给贵派揽功。既然话不投机,我们三对三,一较高下,如何?”
张云汉道:“你想以言语相激,让我们不一拥而上,但你想得太简单了。”说完,右手一挥,左右百余人一拥而上,齐攻范无成三人。
范无成三人掣剑御敌,剑招动静迭居,劲力奇正难测,百余人以八曜煞阵将他三人围困,依旧难战上风。
张云汉见状,手按大夏龙雀刀柄,刚要拔刀,却闻一声:“走水啦。”
张云汉向后看去,见火焰从齐斗阁飞窜而出,瞬间便将齐斗阁吞没,火势愈演愈烈,有燃云焚空之势。
张云汉忙对紫玉子道:“紫玉子前辈,齐斗阁内藏有账簿,快将其找出。”
紫玉子微微点头,身形一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