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身形微僵,步伐一顿,立在原地侧眸眸道:“为何?”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现在不能说?
“有些事,吾现在着实不能告诉你。但请你相信,吾不会骗你。”
龙竺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翻掌之间,手上多了一物。
递与龙三:“四海龙族,同宗同祖。
然龙息,却各有所异。
你将转息石收下,有它,你才能顺利出入西海。
日后若有事,亦可凭此物来此寻吾。”
龙三转身的一瞬,覆掌吸纳,转息石落入掌中,犹带着他残留的暖意。
清冽的眼眸忽闪,欲问还未问,求解不得反添新愁。
“多谢!”
“不用,一庭唯善少有访客,今日之事还望你替十九叔保密。
无论我们说了什么,皆是出此门庭,相忘于风。
吾不希望,你母亲……身后不得安宁。”
龙三目光忽暗,觑眼龙竺掌心未干的鲜红。
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感受到了寒意。
“我亦有此意,烦劳……十九叔替我保密。”
乍闻一声十九叔,龙竺喜不自胜:“好,甚好,吾送你。”
自出西海,一路沉思。
犹疑之后,她还是立身与东海之境。
俯身万丈尘涛,她之心,更渐迷惘。
西海之行,有所获,亦无所获。
母亲的来历,龙竺的善意,以及他言语背后的警告。
皆如团团乱麻,捏着一头却厘不清尾在何方。
倏然,一道熟悉的称呼响起。
“三公主,您在此呆立作甚?
快随小螺去落雪殿,公主她回来了见不着您可是想的紧。”
话音刚落,海面翻开层层波浪,小螺自水中而现
“我……出宫太久,恐姐姐责备。是以,我犹豫着要不要回来。”
心神乍归,龙三瞬间眸澄眼净,还似那个冷宫中的小孤女。
“哼,是吗?”
陡然,一道强悍的力量,直袭龙三腰身,眨眼间已将人拽入深海碧波。
小螺看的啧啧摇头,公主这回事真生气了,可怜的三公主。
落雪殿,龙三被龙雪像个小媳妇似的拎着耳朵哀哀求饶。
“姐,疼疼。您轻点儿,轻点,我错了还不行嘛。”
闻言,龙雪两指如电挟雷火之威,又是一拧。
“嗷……谋杀亲妹了。”
“那我就杀妹绝口。”
想着自那日看到画像后的担忧,龙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快要炸了。
虽有溪芫相助,奈何对方奸诈油滑,诸多努力,亦摸不着对方半片衣角。
更遑论在百花林的数次心悸,叫她如何不急如何不气?
偏这死丫头是个心大的,出门日久也不给她捎上只字片语,由得她在这东海之中烈油烹心。
顿觉心火更炽,转身欲寻个趁手物件收拾某人。
龙三见状,那还得了。当即倾身一扑,双手紧握龙雪玉足。
龙雪不察被捉个正着,登时俏脸贴地。
“啊……”
哦豁,龙三干吧的咽下口水,自己好像又闯祸了。
“姐……你没事吧?”
“死丫头,今儿本宫要替天行道,灭了你。”
……
落雪殿外,小螺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了一下,伸手拎住撒欢归来的飞飞,体贴的为两位撑开结界。
提溜着飞飞,玉指轻弹:“乖乖陪我在外边侯着,小东西。”
嗯,家丑不可……外扬。
也不知折腾了几时,龙三像一只毛茸茸的虫子,一拱一拱的爬向娇/喘连连的龙雪。
顶着炸了毛发髻,轻轻的蹭到龙雪怀里:“姐,我让你担忧了。”
龙雪仰躺于地,明眸可见些许晶莹隐而不决。
半截藕臂,轻柔的覆在龙三脑袋上:“我是你的谁?”
“姐。”鼻尖一酸,龙三眼中续起雾气。
“如此,足矣。起来,毛毛躁躁焉有半点公主的样子。”
说罢,龙雪一把推开怀中的可怜虫。然后故作镇定的整理自己的仪容,末了狠狠的瞪了龙三一眼。
龙三自知理亏,摸摸鼻尖乖巧柔顺的坐在铜镜前,任由龙雪替她梳理散乱的青丝。
“姐,我待会儿要走了。”
龙雪拿着玉梳的手心一顿,秀眉微蹙:“才回来便要走,你又要去哪里?”
“我一个朋友受伤了,恐有性命之忧,不见他安好我放心不下。”
“是吗?能和姐说说他是谁吗?”龙雪挑起一缕青丝,由下自上慢慢理顺。
“他……”龙三犹豫了。
说,还是不说呢?说了,万一阿姐误会了怎么办?
“嗯?有秘密,不能讲?”龙雪挑眉,不是出去一圈就被别家的狼崽子把心叼走了吧?
念头甫出,龙雪不由的紧张起来,心也是咯噔猛跳。
龙三看着铜镜里人,一头黑线。额……她就知道结果是这样的。
还没说,便已经歪了。
叹口气,转身环住龙雪的柳腰:“没有,没有谁把你家小妹叼走。
是二哥,素鹤真君。”
“什么?”乍闻素鹤之名,龙雪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忙将玉梳放妥,捧着某张卖萌可耻的小脸:“把话说清楚,不然哪儿也不许去。”
怎么就和这位扯上了,还二哥?这不是溪芫惦念已久的人吗?死丫头是怎么搭上的?
等等,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二哥,那大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