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缠绕着他已经快三年了,脑海里一直就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猛地,他从椅子上惊跳起来,扑向了窗台边,一双利眸迅速向窗外收寻,然而,哪里还有女人的身影?她已经走了。
脑子里的影子慢慢地变得清晰,与他脑海里某个影子重叠,莫非真的是她?他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疑问,难道他就是她口中深呼的江萧吗?江萧,江萧,江萧,他苦苦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他拿起自己的行动手机,给私人倪特助打了一个电话。“倪助理,帮我查一下内地的江萧,与林静知有关系,嗯,对。”
他是堂堂‘中寰’集团的总裁,在香港商界,他能呼风唤雨,想要办什么事一点都不难,半个小时后,倪特助便将关于江萧的一切资料呈到了他的手上。
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资料,眸光停驻在了那一栏上:“江萧,e市优秀检察官,曾经有一段荒唐的历史,是为了逃避沈雨蓉的逼婚,在一次意外中,与林静知签下了一纸婚约,朝夕相处后,假戏真做,彼此相爱,林静知为江萧生过两个孩子,但孩子不知去向,为了替家人讨还公道,江萧带着人马追赶毒枭之首黑道之王而被黑道之王属下打了一枪,中计身中的白色游艇被引爆,e市人们为他立了一座英雄纪念碑,在这一场邪与恶的殊死战争里,跟随着江萧的二十几个部下全部丧命,其中,包括了对他一向忠心耿耿的属下宋硕。”
“宋硕。”男人低低地念着这个人名。“宋硕,江萧,人民英雄世念碑,英雄冢,白色的游艇。”
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这一次来得更凶猛,他努力地回忆着,那些白色的碎片,宋硕的身影,静知的身形,还那游艇爆炸前那句撕心裂肺的叫喊,像是要撕裂他的心肝一般。
“啊!”“江萧,你算什么?连家人与女人都保不住的男人可还是男人?”“朋友做到这份儿上,还算是朋友么?姚庭轩,你不仁,我不义。”“随便,你以为自己还有翻身的日子,告诉你,即便是你不救香雪欣,你也绝对不会再有翻身之日,我姚庭轩从小到大,都是以你为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向东我不敢西,可是,风水也还要轮流转呢!人不可能一辈子风光。”
冷汗从他额角沿着眉心从他挺直的鼻梁滑落,气喘如牛,某些难堪的画面从自己脑海里划过,蛰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磨牙,握拳,黄佩珊来求他悲惨的一幕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旋,记得,他为静知办了一个一张绿卡,让她迅速移往美国,逃脱中国警方对她伤害香雪欣身体的制裁,而他刚去追了那个黑道之王,他以为那是他们最后次的较量,没想到,事情又再度隔了三年,三年了,他一直就在沉睡中,真是该死,他罪该万死,太混蛋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忘记了她,林静知,他孩子的妈,他深爱的女人,这一刻,他不能再等了,将手上的所有资料收进了抽屈里,再小锁锁上,拿着牙套匆匆出了门。
刚出门,宝仔胖胖的身影就嚷着“爹地。”冲了过来。“爹地,看,沈姨给买的心形巧克力。”
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眼前的儿子,小小的脸蛋,红红的小嘴,大大的乌黑眼睛,与他同出一辙,其实,有些地方还是与静知有些神似,这是他与静知的孩子,是静知为他生的孩子,一眨眼,都已经三岁了,这三年来,虽然,他一直都与他呆在一起,他也十分爱他,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好好地,仔细地瞧过这个儿子,在没恢复记忆前,他一直都以为是这个孩子是曾唯唯为他生的,曾唯唯是背叛他的女人,也或者说,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曾唯唯这个人,恐怕全是楼下那个女人胡诌出来的,这三年,如同做了一个恶梦一般。
“爹地,你要去哪里?”见父亲不说话,岂神色匆匆,聪明的宝仔圈住了他的脖子,歪着头,亲昵地问着。
“儿子,爹地去把妈咪给你找回来。”
“妈咪?我妈咪不是早死了吗?”宝仔想不明白了,这大人的世界真够复杂的,大家都是都说他妈咪死了吗?还是被爹地亲自掐死的。
汤斯翰本来想告诉儿子实话,可是,恰在这时,听闻到了一阵清晰高跟鞋接触地板传来的通透声。
十分尖锐,似要割断他的耳膜,他吞下了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虽然,他很想告诉儿子,很想拉着儿子去找妈咪,与静知一起团圆,可是,直觉告诉他,还不是时候。
“翰,要出去?”沈雨蓉笑脸吟吟地向他们走了过来,语调温柔地轻问。
“嗯,我出去有一点儿事,宝仔先交给你了。”他冲着她笑了笑,那笑阳光干净,俊美如斯,却让沈雨蓉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好,你去吧!我会照顾儿子的。”
她说得不是宝仔,喊的是儿子,可见,她是多么地想做宝仔的妈咪呀!
只要是汤斯翰要求的,她都会尽心尽力去做,因为,嫁给他,是她孩童时候的梦想,为了他,她不惜让自己双手染上血腥,为了他,她不惜让自己变成一个坏女人。
“好,宝仔,我去去就回来了,要听沈姨的话。”汤斯翰不忘交待儿子,在儿子脆生生的应答声,他这才拎着衣服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