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听娘子的。”皇甫玄月飞来飞去的也累了,便将儿子往肩上一搁,带着他在院子里转起圈来。
皇甫博彦虽然不满父亲的偏心,但也没有委屈的痛哭流涕。骑在爹爹的肩上也挺好的,他这样想着。
于是王府里经常可以看到堂堂一国的王爷,顶着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在院子里奔跑的情景。
王府里是一派祥和,但京城的城墙上却是剑拔弩张,局势紧张。
窦至善纠结的那帮人,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人物,可加起来也凑了四五万人马,看起来声势浩大,有模有样的。
围城三日以来,他们不断地在城墙下谩骂,企图想要借此机会抹黑皇甫临,为自己的勤王计划找到最为合理的理由。可惜,兵不厌诈,负责守城的福亲王也算是一代名将,根本不为所动,一直按兵不动,任由他们叫破了嗓子,也死守着城门,不给他们可乘之机。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将士们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有人出来应和两句。”顶着光头的男子被太阳烤的直冒汗,不停地挽起衣袖擦拭着。
“是啊,父亲,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将士们大多从北方而来,男方的酷暑,已经让许多人不适的倒下了。”窦庆云作为先锋官,将那些将士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焦急。
若是京城里的那位打算用拖延战术,那么他们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刚开始的时候,他或许还信心满满。可是随着时日的推移,粮草不断地消耗,士兵的水土不服,都让士气大大的受到了影响。长此以往,对方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他们给拿下了,还谈什么春秋大业!
“去打听打听,守城的究竟是何人?!”窦至善蹙了蹙眉,勉为其难的开口道。
根据他的计策,周边小国聚众闹事,朝廷肯定会将精锐部队都派出去镇压,留守京城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毫无经验的将领,根本不足为惧。可是如今看来,他似乎是算漏了什么人物了。
过来两柱香的时辰,探子终于回来了。“启禀将军,属下打听到,守城的将领,乃先皇册封的一字并肩王——福亲王。”
“是那个老家伙?”听到这个名号,窦至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早就弃甲归田了,怎么会想着上阵杀敌呢?
看到父亲脸上的愁容,窦庆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爹,那福亲王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很厉害吗?”
窦至善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当年,跟随先祖皇帝打江山的,在经历了三朝的更替,仍旧屹立不倒,你说厉害不厉害?”
窦庆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没了底气。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毕竟,他都行将就木了,不足为惧。”不知道是安慰儿子还是安慰自己,窦至善呐呐的说道。
四周的诸侯都躲在营帐里喝着冰镇乌梅汤,有丫鬟伺候着,根本就吃不了那个苦。眼看着双方对峙,军心动摇,他们也渐渐地失去了冷静。
“闇侯,你说咱们这样跟着闹,会不会没有好下场啊?我瞧着这皇城不是那么好破的啊…”一个穿着华丽锦服,头戴金冠的八字胡男子不安的说道。
另外一个穿着紫色衣袍,皮肤白皙的男子也喏喏的开口道:“这都几日了,一直按兵不动,再不去京城,我都快要得暑热了…”
“这该死的天气,真是令人莫名的烦躁…”
“是啊是啊…难道是时机不对?”
另外几个小州县的诸侯拼命的挥着手里的扇子,跟着附和道。
“不许说丧气话!咱们既然都反了,就要坚持到底。否则,岂不叫人笑话?”当然,还是有一些意志坚定的人的。
不过,这样的人却成了少数。
“文昌侯,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我们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万一事败,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其实,新皇也没啥不好的,起码没削了咱们的封号不是?虽然俸禄是少了不少,但起码还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吧?”
“唉…本侯这一次算是押错宝了…”
听他们说着丧气话,那文昌侯就不干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要临阵倒戈吗?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跟着一起上京的?你们这群有贼心没贼胆的鼠辈,真真是丢人!”
“你有胆色,你怎么不去送死,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眼看着双方就要掐起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营帐外传进来,幽幽的泛着冷气,叫人毛骨悚然。“想死还不容易?我这就去通知窦将军。”
众人惊恐的望向营帐外,这少年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忽然想起他的另一重身份,这些小诸侯就变得安分多了。
“靖公子…”
少年依旧一身斗篷,在烈日下浑身却泛着寒气,十分的诡异。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们几个一眼,他转身离去,好像刚才他的出现是一场梦一样。
“真是太诡异了…”
“他什么时候到的,怎么都没有发觉?”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窦将军…”少年悠哉悠哉的步行到窦至善的面前,声音绵绵的,好似没什么力气。
窦至善见到他到来,眉头又不自觉的蹙起,问道:“靖儿找我有事?”
皇甫靖微微抬头,露出那遮掩在斗篷下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