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口吻与他的年纪完全大相径庭,听起来有些怪异。
窦至善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是被一个少年指出自己的失误,面子上却有些过不去,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靖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解燃眉之急。”皇甫靖仿佛没发现他脸色异常一般,径直开口道。
窦至善原本想要动怒的,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怒气也渐渐地消散了,并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法子?”
问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心急,失了分寸,脸色又是一阵尴尬,许久之后才继续接话道:“呃…我只是随便问问…”
少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面上却依旧淡淡的,答道:“天干物燥,最容易走水,不是么?”
“用火攻?”只要稍微一提醒,窦至善就明白了。
可是想到那样繁华的京城,若是一把火烧了,是不是太可惜了一些?
少年见他有所犹豫,补充道:“城毁了,还可以重建。若是失去这次机会,以后怕是再难以翻身了。”
他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在阐述事实。
窦至善咬了咬牙,决定做殊死一拼。“来人,传本将军的令,准备火攻!”
“得令!”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个将领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却不敢多加追问。
站在巍峨的城墙上,福亲王看着敌军的一举一动,脸色渐渐地暗沉下来。“不好,他们要用火攻,快些传令下去,准备好水桶,随时准备迎战。”
“是。”将士们不敢怠慢,训练有素的忙活了起来。
城墙下,士兵们已经排好了阵列,手上的弓箭也都占满了桐油,只等着将军一声令下,就点火射击了。
而防守在城墙之上的将士们也没有闲着,一边注视着底下的动静,一边紧握着手里的弓箭,准备先下手为强。
福亲王不愧是久经沙场的,面对这样紧迫的境况,也能稳如泰山。
不一会儿,一个身骑白马穿着御林军服饰的男子高举着圣旨狂奔而来。“圣旨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福亲王率先跪拜下去,不敢轻视。
那人将圣旨展开,铿锵有力的念出来,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乱臣贼子,其心泯灭,妄生为人,行大逆不道之事,实乃不忠不义之辈。着福亲王生杀予夺大权,凡有藐视皇权者,杀无赦;听信谣言非议者,杀无赦;趁火打劫,哄抬物价者,杀无赦;勾结匪类,助纣为虐者,杀无赦!钦此…”
福亲王将双手高举过头顶,恭敬地接下圣旨,三呼万岁。
“福亲王,皇上将皇城的安危交到你手上,可莫要让皇上失望才好。”那人看了一眼城门外的局势,脸上隐约有着担忧之色。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福亲王许久没有这样意气风发过了,口号喊得特别响亮。
周围的将士们似乎也受到了鼓舞,一个个都精神焕发,刚才心里还有些忐忑,顿时如吃了定心丸一样,冷静了下来。
“王爷,贼人已经开始点火了,要不要先下手为强?”身旁的副将有些着急的禀报道。
福亲王瞥了一眼那金灿灿的一片,眼底闪过一片决绝,但却没有立刻下令,而是抬手,让衣衫随着风飞舞。
“王爷…”
“无妨,再等一等。”
见福亲王没有开战的准备,将士们也都不敢动,只得更加小心翼翼的盯着城楼下的动静。
这头,窦至善也微微有些纳闷。他都已经做好了攻占的准备了,那头竟然还能沉得住气,不动丝毫,真是不简单啊。
“爹,还等什么?让他们动手吧。”窦庆云从来没这么心急如焚过,走过来对着他的父亲说道。
窦至善望了一眼身旁那清瘦的少年,这才抬起手来,下令道:“放箭!”
一声令下,箭雨如飞蝗一般的朝着城墙上射去,快如闪电。福亲王却不慌不忙的一抬手,将士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盾牌举起,形成一道矮墙,将那些箭雨全都阻隔在了外头。偶尔有飞过头顶的箭支射到门板上,着了火,也会有人在一旁扑救,根本不用担心烧起来。
窦至善在下面观战,见那带着火光的箭支射到那些盾牌上,竟然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本来燃烧的很旺的箭雨突然间全都熄灭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明白,他身旁的人更不明白,就连那个提议用火攻的少年,也微微蹙起了眉头。
福亲王看着敌方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嘴角冷笑。他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若是连这点儿防备都没有,就不用带兵打仗了。不过,将盾牌上包裹上一层用冰水浸泡过的麻袋,却不是他的主意。
不过这法子,的确好用。
“王爷,您还真神了,这东西居然没烧起来!”一旁的副将见到这情形,可高兴坏了。
王爷果然是宝刀未老啊,佩服佩服。
福亲王却不敢居功,淡淡的说道:“这法子,不是老夫的主意,是麒麟王的吩咐。”
“麒麟王?”副将惊愕的张着嘴,半天都合不拢。
麒麟王不是在家养病么,怎么突然关心起战事来了?还有,他怎么会未卜先知,早早的就做了这样的预备,莫非他知道窦至善他们要用火攻?
正狐疑着,第二波进攻又来了。
这一次,对方连续射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