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带着几分歉意看向云莞,云莞翻了个白眼。
顾庭自觉方才有些丢脸,挠了挠后脑勺,“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别生气,别生气,今日开业的抽成,我不跟你拿。”
云莞笑了一声。
顾庭这才看向店门几步外的谢晦,勾唇笑道:“谢大公子,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喝杯酒如何?”
谢晦依旧是一副清俊模样,闻言只轻轻点了点头,“不了。”而后,抬头望二楼一看,声音无波无澜的:“下来,回府。”
云莞只听到一声不情不愿的“哦”的声音,而后便见二楼轻飘飘落下一少年公子,就是刚才被姚青丝骂的那位,云莞这才瞧清了对方的样貌,生得富贵fēng_liú相,着实纨绔样。
谢晦朝着顾庭和云莞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离开,纨绔的小公子回头朝云莞眨了眨眼,也屁颠屁颠地跟着离开了,云莞愣了一下,还能听到少年不满的声音:“哥,你刚才应该让我抽死姚青丝那疯子。”
云莞笑了笑,收回目光,问顾庭:“这两位是镇远侯府的公子?”
顾庭弯唇道:“方才那位是镇远侯的大公子,谢晦,楼上喝酒那位,乃镇远侯的小公子谢景,这谢景,日后可是千山酿的常客,还有方才那位,恩国公府的大公子姚青山,如今的户部侍郎,你今日开业,可引来了不少人。”
云莞睇一眼过去:“顾公子,有一说一,谁的桃花债砸了我开业的庆典?”
顾庭摸了摸鼻子,这话实在不敢否认。
云莞轻哼了一声,转身会酒坊去了。
酒坊里的客人,自有伙计们招待,云莞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萧浮生,往后院一去,果然见到他在石桌边自饮自酌。
“二哥。”云莞走过去。
萧浮生看过来,弯唇道:“阿莞今日可出尽了威风,连恩国公的家的小姐都敢骂。”
云莞勾唇道:“我这人,别人不欺负我,我便不欺负人,别人若是欺负我,别说一个国公府,便是天皇老子,本姑娘也让她瞧瞧,花儿为何这般红,天子脚下,恩国公府以为自己是皇帝呢?”
萧浮生瞧着少女嚣张的模样,只是摇头失笑:“是谁前日还怕自己惹祸上门?”
云莞眨了眨眼:“毕竟道理在我们这边。”
萧浮生笑而不语。
云莞才笑眯眯道:“二哥,拾痕公子又是怎么回事呢,你有好大的秘密我不知道。”
“秘密?”萧浮生闻言好笑。
“小阿莞,这可真是你孤陋寡闻了。”顾庭吊儿郎当地道。
云莞闻声转回头,顾庭笑道:“拾痕公子十五岁便成为我朝五十年来最年轻的探花郎,甚至还当殿辞官,而后周游列国,名号大得天下读书人谁人不知,也就你日日忙着挣钱,不知此事罢了。”
云莞震惊了,杏眼瞪得圆圆的:“我竟不知,原来我身边都是这般能人之辈!”
萧浮生一愣,而后摇头失笑。
顾庭闻言,也朗声大笑了起来。
*
总而言之,千山酿的开业典礼虽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到了晚上算账的时候,云莞看着账单上的数字,仍是心情好得不行,所有的不愉快全部被白花花的银子驱散了。
酒坊开业之后,确然宾客如云,云莞并没有立刻回陵阳城,但是第二日,她还是听到了关于昨日的事情的后续。
据说,姚青丝当街骂了镇远侯府的人之后,第二日一早,将近十年未曾进宫过的镇远侯夫人,一早便穿起了御赐的一品诰命夫人礼服,庄严郑重地进宫了。
进宫的目的很简单,便是向当今圣上状告恩国公府欺辱镇远侯府,如今北境战火纷飞,镇远侯还在战场上杀敌拼命,可京城这里,京中任何一个小女子,竟然都敢骂到镇远侯府的头上,随意欺辱镇远侯府的人,这东澜国,可还将镇远侯府放在眼里。
原本坊间的事儿,也不是什么都能闹到朝臣的耳中,但是,辱骂镇远侯府,着实是大事,尤其姚青丝当街骂人,还是在云莞开业这样人流涌动之地,朝中不少人感到不满。
尤其是武将,个个怒气升腾,镇远侯府二公子就算纨绔了些,那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谁家曾没有时年十五的少年,被父母疼宠一些的,便也并无大志,许多人倒与谢景一道玩闹喝酒,谢景这般被人骂废物,那他们的儿子岂非与废物同处,如此谁能忍受?
尤其,这姚青丝的脾性,实在太刁蛮了,让人忍无可忍。
事情闹得很大,早朝结束之后,坊间也传了不少的版本,一说御史为了此事,以恩国公教女无方唯由,参了恩国公府一本,恩国公叫苦不迭。
还有一说,下朝之后,恩国公带着女儿,亲自登门镇远侯府道歉,回去之后,便禁足六小姐不得出门。
再有宫中,据说也传出了些消息,譬如说,姚贵妃为此,深刻自检,脱簪请罪。
而镇远侯府大公子如今已是弱冠之年,但至今没有官职在身,因为“废物”这两个字,朝中武将不满的情绪扩大,一些老臣,便议论着谢晦已到听政的年岁,该入朝听政了,隔日,惠帝便下了旨意,着谢晦入朝参政,授予“京畿西门指挥佥事”一职。
云莞七七八八的听了不少小道消息,不由笑道:“镇远侯夫人真是位特别的女子。”
“那自然,小东家的,你刚来京城,还不曾听过镇远侯夫人的故事。”
“哦,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