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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整治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菜,袁绍望着脸色有些浮肿的袁术,忍不住感慨道:“看来这一路上,袁公路你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啊!”
袁术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地道:“是啊,每天啃着干粮,真是太糟糕了!”
他抓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就倒,“咕噜咕噜”,一壶美酒下肚,袁公路又活了过来,他拍着桌子道:“来河北的路上,连蜜水都没有的喝,差点就把我渴死了!”
袁绍听了,不由得哑然失笑。他没想到,袁术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正待说话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呼喝声和兵刃交加的声响,袁绍面色微变,转头看了身后的颜良,文丑二人,又放下心来。
袁术愣了一愣,问道;“外面怎么好像有人在厮杀?”
袁绍笑道:“那肯定是你听错了,这里是河北,又有谁敢来放肆?”
袁术站起身来,肯定地道:“没错,是有人在厮杀。”
说着,他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颜良和文丑看向袁绍,袁绍摇了摇头,也站起身来,跟着一起走了出去。后院中的廊檐下,站立着许多的甲士,个个都是披挂整齐,并且携带着环首刀,大盾和弓弩等武器。
一人浑身是血,撞开守住院门的甲士,冲了进来。见了袁术后,那人大叫道:“主公快走,袁绍想要杀你!”
袁术见到那人,惊叫道:“纪灵将军!”
来人身高八尺,肩宽体阔,不是纪灵更是何人?他浑身上下已经多处负伤,后背上还插着一只弩矢,却更显得凶恶。纪灵再次大叫道:“主公快走!”
袁术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边上的袁绍,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他尖叫起来,“袁本初你要杀我?”
袁绍现在也不装了,冷笑道:“不是我要杀你,是天下人都要杀你!”
袁术狂乱地叫道:“我们是汝南袁氏的后人,你不能杀我!”
庭院中,纪灵挥动环首刀,斩断刺过来的一只长矛,向前奔出两步。边上弓弦震动,十几只箭矢和弩矢一起飞了过来,扎在他的身上,却不能阻止他继续前进。眼见得纪灵已经奔出了十多步,快要抵达了廊檐之下,颜良拔出随身佩戴的横刀,跃了下去,
颜良也是身高八尺的壮汉,手中的武器是高价从关中那边买过来的。现在的大将军陈诚是个财迷,什么都卖,别说是横刀了,只要有钱,就算是钢甲也一样往外卖。不过现在长安那边只认西凉人自己发行的银币和铜钱,据说长安银行还发行过金币,但是很少有人见到过。
“都让开!”
颜良大喝一声,提着横刀走了上来。纪灵浑身都是鲜血,不但有他自己的,也有敌人的。他每走出一步,脚下都是一个鲜红的脚印。边上的甲士们甚至怀疑,这人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倒地身亡了。
见到颜良迎了上来,纪灵虎吼一声,举刀冲了上去,颜良同样举刀砍了过来。
匹练似的刀光闪过,两分各自向前奔出了数步。颜良停下来后,保持着向前挥刀的姿态。他看了看自己肋下被刀锋斩开了一些的铁甲,惋惜地道:“武艺不错,可惜了!”
在他的身后,传来“噗通”的声响,纪灵的尸身无力地倒在尘埃之中。
袁术看到纪灵身死,变得更加慌乱了,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叫道:“本初,你不能杀我啊!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这就给汝南的那些人写信,教他们奉你为主,可好?”
文丑鄙夷地望着袁术,低声道:“真是为纪灵不值!”
袁绍怜悯地望着袁术,说道;“公路,体面些!”
他拔出配剑,扔在了袁术的身前,说道:“看在我们都是姓袁的份上,你自己了断吧!”
“啊?”
袁术颤巍巍的伸出手,手指才一碰触到刀柄,就像是碰到了烧红的铁块一样,飞快地缩了回去。他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哭了一会,袁术膝行而前,上前来想要抱住袁绍的大腿,却被文丑一脚踢了出去。
“我不想死啊,呜呜呜.......袁绍,饶我一命可好?”
袁本初有些腻味地望着鼻涕虫一般的袁术,对颜良道:“去帮他一下!”
颜良“嘿”了一声,上前将袁术踩在脚下,横刀在脖颈上一绕,六阳魁首就“咕噜噜”地从地板上滚到了庭院中。袁术的人头在地上转了几圈,沾染了不少的尘土,最后停在了兀自怒目圆睁的纪灵面前。
袁绍有些不快地道:“我让你帮他一把,你把他的脑袋切下来干什么?袁公路再怎么不堪,也是我袁家的人,怎么能这样对他?”
他顾视左右道:“来人,找副上好的棺材,把袁术给收敛了!”
刘备刚带兵行至河北边境上,就听说了袁术的死讯。在详细地询问了一番袁绍派往长安的使者后,刘备也只能带兵返回了弘农。
由此,曾经威震天下,让各路诸侯都忌惮不已的袁术势力就这么覆灭了。但这只是一个开始,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甚至连中场都算不上。随着秋收结束,天下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战。
战火从蜀中一直燃烧到东海之滨,数十上百万人被卷入其中。无数的钱粮和生命卷入其中,化作飞灰,却又什么都没有下。
兴平元年秋,益州牧刘焉病死,这位推动“设立州牧”的第一人,在蜀中过了许多年的太平日子之后,终于得以老死病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