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门在宋国的历史比许多门派都要长久,他们穿梭于贫富之间,游走于士农工商之中,所有乞丐都只是丐门的工具,他们的消息来源广而杂,消息真真假假,但如果想要打探消息确实丐门最为便利。
陈靖之师徒跟着一众乞丐走去,走了数百步,见到一座还算简陋的粥棚,一个头上包着花布的少女抓着勺子言笑晏晏地给乞丐分粥。除了这个少女以外还有三四个家丁维持秩序,几个健壮的仆妇协助。
附近的乞丐们面黄肌瘦,不少老妇人对着这个少女不断说着感激的话语。
这些乞丐大声嚷嚷,个个争先恐后,唯恐分不到粥水,还有不少年纪小的乞丐被推搡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爬起来。
几个家丁厉声呵斥,那个少女连忙过去把跌倒在地的乞儿扶起来,细声询问,站起身来挺着胸膛叉着腰嗔怒道,“你们不得争抢,先妇孺老幼,人人都会有的。”
孟招星望着这个女子,不禁紧紧皱眉,“师父,这个女子就是徐员外的女儿,听说叫徐昭,她在这里施粥已经有些日子了。”
“招星,你看此女有何不同?”陈靖之呵呵一笑,眼角一瞟,笑意盈盈地看向孟招星问道。
孟招星心有疑惑,不过师父如此说肯定有猫腻,因此立刻定睛看去,徐昭身材窈窕,行走之间步履轻盈却又扎实,眉宇之间似有一股别样的味道,不过孟招星仍是没有看出不同来,富贵人家修炼武功也是常见,徐昭至少是修炼了武功的。
他摇了摇头,“师父,我没有看出问题来,不过师父这么问了,这个徐昭会不会也是修行中人?”
陈靖之冷然哂笑,“徐昭当然是修行中人,道行不低,而且路数还是斋门所传,斋门可真是一个搅屎棍,什么事情都要来掺一脚,这一次又是在做什么呢?”
大宋近年来各种灾祸都与斋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神道日渐衰弱,此消彼长之下,斋门兴盛之势难以抵挡。
孟招星随之一笑,刚想离开,就见到徐昭美眸看了过来,孟招星对视过去,对方放下了勺子,嘱咐身边的人而后缓缓走来。
孟招星拦在前面,清声问道,“姑娘有何见教?”
徐昭盈盈一笑,“奴家见得二位风仪不凡,心神摇曳,冒昧之处,二位公子海涵。”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如软糯柔云,听了有一股酥麻之感。
这是斋门的术法灵音摄心,施展开来能够动摇心神,如果徐昭不动用法术陈靖之还看不出她道行的深浅,此时却是如纸上墨点,一目了然。徐昭的道行介于小周天和窍关境界之间,若是施展之时可以借助神道之身比拟小周天的修士。
这也是禹御天极为常见的仙神两道同修之法,按照这等修为在斋门地位或许不低。
陈靖之扫了一眼孟招星,他只是一阵恍惚,但是很快眼神清明,他皱着眉头一喝,“姑娘这是何意?”
徐昭也是一怔,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挣脱了法术。陈靖之两人皆是神态不凡,只是奇迹内敛,徐昭不知虚实,只想着通过灵音摄心影响两人。她怔怔之时,忽然神识一阵恍惚,四肢无力,双眼两道血泪骤然流下。
陈靖之对徐昭的术法不禁嗤笑几声,心神意动之下,此女便反抗不得,反伤其身。
“妖人惑众,狼子野心,施粥拉拢信徒,毁灭江山社稷,使得千里白骨、哀鸿遍野的就是你们这些畜生。”
这时候人群之中一个高大健硕的壮汉推开人群,指着施舍米粥的几个健仆怒声大骂,嘴角口水乱喷,沾满了胡须。
这人满面胡须,沾满了灰尘泥土,一身衣服破破烂烂,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臭味。
徐府的人还没有发现徐昭的情况,几个护卫立刻上前来,推搡着这个壮汉,“你是来捣乱的吗?”
徐府的管事五十余岁,眼角一瞟,冷笑道,“我们老爷在这里施粥,这位壮士不如也喝一碗。”
“壮士浑身邋遢,先旁边坐着,等一会儿我亲自给你送一碗粥米,不要靠得太近免得弄脏了粥米。”
“是呀,不要在这里闹事了,你这样子害得其他人以后可能都不敢施粥了,以后这些人怎么办?饿死街头吗?”
管事说完之后,附近的乞丐闻言个个醒悟过来,他们虽然也是看着肮脏不堪,邋里邋遢,但是如果把米粥弄脏了他们肯定不愿意。尤其是听到了以后没有人愿意施粥,瞬间暴怒,几个乞丐一把扑了上去。
“娘希匹的,不吃就滚。”
“干你大爷的,老子吃你的肉吗?”
“兄弟伙们,把他赶走。”
“他妈的,这狗东西想要杀死我们。”
管事只是说了几句话,惹得群情激奋,纷纷扑向了壮汉。壮汉发出一声大喝,被几十人的拳头砸了过来,他一把抱住几个人往前狠狠一扔,不过他终究只是一个人,这些乞丐发起狠来,无从招架,一瞬间就被扑在地上。
壮汉被打得一声不吭,但是过了一阵子,被打的人却是抱头大哭,哇哇乱叫,“我是徐旺,徐旺,打错人了,打错人了。”
“这是?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是呀?像是…”
几个护卫一直是在看戏,这时候不禁面面相觑,一个人说道,“这是大管事的声音?”
他们扭头一看,管事已经不见了,几块破布乱飞。他们这时候反应过来,立刻冲了过去,大叫,“停下,停下,打错人了。”
这些乞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