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有匪患,你要留下来剿匪?”
一大早,白景源就收拾停当,准备吃完早饭就去爬城外那座风景秀丽的茗山,见任沂过来找他,还以为她是知道自己今早吃牛肉拉面,想来蹭一碗,结果任沂一开口,却是要留下来剿匪!
“不,不是我要留下来剿匪,而是大王不忍国人受苦,非要留下来剿匪。匪患不除,就无心行路啊!”
白景源无语,若不是她来说这事,他都不知道这里有匪患,若是毫无防备的出去爬山,鬼知道会发生啥事儿!
“行吧!那就留下来。”
反正“亲娘”病重,他都能玩儿得很嗨,留下来剿匪,根本什么都不算!
至于郑国的便宜外祖母得到他要去的消息,每天盼着他抵达,却总是盼不到,也不是他的错,鬼知道这姐妹俩打着什么主意!
反正不管她们作什么妖,他只需要像庖彘说的那样,保护好自己就好。
这座城有城墙,留下来反而比在路上安全,白景源喝完碗里的面汤,皱着眉头吩咐鹿儿:“去,让大家别准备了,今日不去爬山了,将军要去剿匪,孤要待在城中,省得将军挂心。”
鹿儿领命下去,白景源却盯着任沂,想了许久,还是没有讲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说不说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他这次就只是个道具,只要不涉及他的生命安全,管她俩整啥幺蛾子呢?
一路游山玩水半个多月,每天好吃好喝好睡,其实是很舒服的,他之所以没有长胖,纯粹是因为他每天都在琢磨,任袖除了想要楚王的权力,还想要什么?
这玩意儿他自知现在的自己还握不住,一向不与她争的,若只是为了这个,她断不至于这般费尽心机。
想到如今无主的荆山国,白景源隐隐有点猜测,可她若想占了荆山国,何不发兵攻占呢?
荆山国他是去过的,因为山地很多的缘故,是易守难攻的,想要得到这个国家,抢先占住才是正理啊!
见他识趣,任沂放下碗,擦擦嘴,满意的离去了。
白景源留在城中,一直派心腹仆从注意各方消息。
此城县令是铁杆儿太后党,断没有害他性命的道理,想着附近若有匪患,他定能有所耳闻,便让人将他唤来,假惺惺的与之对弈两局。
白景源棋艺本就够呛,装起心不在焉来,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那县令虽不如桓温,却也是个有眼色的,见大王心情郁郁,立刻温声询问起来:“大王可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小城鄙陋,让大王受苦了!”
说着就要擦眼睛。
白景源这次进城,县令照例让出了官衙,这话可真是拐着弯儿的夸自己啊!白景源闻弦音而知雅意,掏出自己的手绢递过去,安抚道:
“孤知你勤俭奉公,官衙才会如此,但孤并非享乐之人,有片瓦栖身,已是感激,又怎么会嫌弃呢?倒是因此让你不得不搬出去住,孤很是过意不去!”
白景源的雅言已经讲得很好了,不紧不慢,发音标准,听在耳里,满是贵气。
县令并未因此沾沾自喜,反而哭得更凶:“都是因为臣做得还不够啊!”
白景源立刻把话转到匪盗上面:“孤尝听叔父讲兵事,说起此地,叔父曾言,此地物阜民丰,少有匪患,不知是真是假?”
夸人也要夸到点子上啊!
此地少匪患,一直是这县令最耀眼的政绩!听大王提起这一茬,县令骄傲道:“本地并无匪窝,因为北方战乱的缘故,城外偶有流民路过,臣也会想法子为他们提供活计,让他们不至于吃不饱穿不暖,以至于铤而走险,说起来,这么多年,还从未发生过匪患这种事呢!”
白景源眼里立刻带上了欣赏的光,好奇问道:“哦?大夫善治乱民?”
那县令立刻将自己的为政主张,结合过往事例一一说明。
白景源听完叹服,又给他灌了一堆鸡汤,说他这样的人才正该得到重用。
直到县令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色,他才不经意的问道:“刚将军说附近有匪患,需要先剿匪,才能继续前往春山,哎,也不知外祖母身体如何?更不知母后如今怎样?”
话罢,竟抬起袖子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一副心焦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他这次离开凤凰台所为何来,已经宣扬得满世界都知道了,刚还一脸忠诚,恨不能拍着胸口保证衷心的县令,闻听此言十分诧异:“匪患?怎么可能?若有匪患,臣定会知悉!”
显然,任沂并未与这样的小卒子交底。
白景源立刻道:“想来勇毅将军也是为了孤的安全,派人去前头探路,这才不小心遇到了路过的流匪。”
“想来定是如此!”
县令立刻斩钉截铁的认同了他的推测,白景源也不拆穿,只道:“有将军在此,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说罢,又叹口气道:“你也知道,将军为人刚强,孤只是担心她的安危,才会提及此事,若是让她知道,定会以为孤不信任她的能力,到时候难免又要闹一场,还请大夫,嗯……”
见大王一脸你懂的,县令觉得好笑,连连点头:“臣定会装聋子瞎子,若将军没有号令,便当没有这事。”
白景源点头,他才退下。
站到门口,本想跟任沂说说,想想还是算了。
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在中间一个不好,反而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何苦来哉?
这次有任沂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