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戚丁氏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儿子也死了,不知要伤心到什么程度。”尤其古代女人都是靠儿子才能有点家庭地位的。一旦失去了儿子,就算贵为正室夫人,估计也会靠边站了。
锦玉哼了声,“那也是她自己活该,自作自受。”
锦绣蹙眉,“这回定国公府世子没了,想必钟家也是要去吊唁的吧?”
锦玉愣了愣,说:“我时常出入钟府,也知道钟家与戚家没什么交情。不过定国公府好歹也是国公府,想必钟伯伯和钟伯母仍是要去的。”
锦绣奇怪地问他,“怪了,我都认钟阁老为义父了,你是弟弟,理应也一道叫钟阁老为义父呀。为何你还不改口呢?”
锦玉讪笑着,“我才不要认钟伯伯为义父呢。”
“为什么?”
锦玉目光闪烁着,却并不看锦绣,只是吱唔着说:“叫了义父就不能再叫岳父了。”
“啊?”锦绣先是不解,然后又明白了什么来,瞪大了眼,望首自己唯一的兄弟,“你的意思是……”
锦玉不好意思地道:“唉呀,实话告诉你吧,我喜欢上了敏妹妹。想娶敏妹妹为妻。这要是认了钟伯父为义父,与敏妹妹岂不成了兄妹。我可是要娶敏妹妹为妻的,当然不能这样叫了。”
锦绣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想着温柔却又爽郎的钟敏,以及聪明又伶俐的锦玉,她忽然有种:吾家兄弟初长成的感叹。
……
当天晚上,正阳侯一家子带着郑明敲开了钟家的大门,虽然郑夫人仍是满面的不忿,不过到底要紧着儿子的病,所以没敢把怨恨表现在脸上。
郑五姑娘郑瑜也是如此,肿着一双核桃大的眼,恳求锦绣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给自己的父亲看病。
锦绣是很看不惯郑家人这副嘴脸,尤其这郑瑜姐姐长姐姐短地听着真是膈应人。
郑明的病情确实拖不得了,瞧脸色都青了。锦绣压下满肚子的不耐,仔细给郑明检查一番后,看来必须做手术才成了。
“唉,郑世子胆襄内的结石已经落到血管里去了。若是再早两天进行手术,还能有五成的把握的。”
“那天我给郑世子开了三天的药,那药有消炎的作用。吃上三天的药当晚再进行手术,至少也有五成的把握。而现在嘛,就算做了手术,也是白搭。”
郑夫人一听,身形晃了晃。
而郑瑜则语气不善了,“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父亲的病是太后姑婆给耽搁了不成?你怎能这样说?”
锦绣淡淡地道:“太后贵为一国之母,若时光重来,在太后与郑世子之间,我依然会先医治太后。所以哪有太后耽搁郑世子病情的说法。”在郑家三代人干瞪眼之下,她又故意加了句:“那天晚上,是太后亲下口谕宣我进宫给太后医治的。”不是她不给郑明医治,而是太后病的真不是时候。
郑瑜紧紧咬着唇,她现在也非常矛盾。太后姑婆是郑家的护身符,她对太后姑婆自然是万分讨好的。可如今,因为太后的原因,却耽搁了父亲的病情。父亲死了,她不但要守孝三年,并且正阳侯的爵位就要落到大伯身上,而她就从正阳侯世子嫡女的身份沦落为正阳侯的侄女,嫡女与侄女,差得可不止是身份,还有贵族地位,她怎能甘心?
郑夫人的心也在滴血,她就郑明这个亲生子,若他死了,爵位就要让老大承爵,老大是庶出身份,若是让他承袭了爵位,她日后在郑家的地位,肯定要一落千丈了。
郑夫人这时候也有些怨恨太后了,明知儿子病成这样,偏还要找些名堂来为难王氏,现在耽搁了儿子的病情,她找谁哭诉去?
于是郑夫人彻底放下身段,苦苦哀求着锦绣。请她一定要想力法医治郑明,不管花多大代价。
锦绣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于是又把手术风险以及万一手术失败后不得找她麻烦的保证用白纸黑字写上去后,又亲自进宫让太后以及皇后过目。
皇后完全没有意见,反而还替锦绣说好话,说再是高明的医术,也不可能包治百病。既然郑明病情恶化得不是时候,也是他没有福份,就算手术失败,也怨不得锦绣。
太后心头如刀绞,这皇后是在挖苦她自作孽不可活呢,真真是气死她了。
郑贵妃心里也不是没埋怨的,如果不是姑母非要作,兄长的病也不会挨得这么严重了。可是这些话她又不敢说出口,于是对皇后的挖苦选择装聋作哑。
看了手上那一条条术前协议,“由于该手术的复杂性、该病人的病情的特殊性及病人本身的生理结构的特殊性,手术过程存在风险,有可能造成病人的死亡或伤残。身为医者,会尽一切办法抢救病人,努力尽到做大夫的职责。”
“医者按正常医疗规范履行医者的职责。但由于该手术需要对病人进行全麻,但由于全麻的复杂性及不稳定性,不能完全保证没有副作用,如过敏、伤残、死亡,故由此带来的风险,医者不承担责任。”
“病人家属应当积极配合医者,在手术过程中保持安静。不得以身份压人。”
但下边一句话却又像利箭,字字直刺她心窝。
“若手术失败,病人在手术过程中或术后,因大出血而导致死亡的,医者不承担任何责任。而病人家属不得以身份权利问罪、侮辱、责骂以及任何对医者无礼的举动,更不能因此拖欠病人手术产生的一切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