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闻言,怔怔地抬手去摸眼角,摸到了一手的湿凉,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珠翠,翻身面壁,“你什么都不知道,将军她为姑爷牺牲这么大,他若是敢背叛她,那才是真的生于世上枉做人!”
珠翠被梦儿如此怨怼的话惊了一跳,梦儿的话,难道她知道已经知道了公子的身份了?听她话的意思,难不成,将军也知道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珠翠尽量保持镇静地问道。.
梦儿气得直发抖,“你不懂就别问!我不想跟你说话!”
“你!翠姐也是关心你,你别不识好歹!”小思见梦儿如此不讲道理,便也憋着嗓子吼道。
“你们懂什么!你们怎么知道将军为了你们公子付出了多少!她本來可以不管他的!要不是因为严紫陌……要不是因为他……”如果今天的一切都是被人算计,夏笙花付出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
夏笙花带着严紫陌施展轻功逃出几里远,虽说成功避过了雪崩,但终归伤势过重,体力不济,将严紫陌安置好了之后,眼前一黑,就跪倒在地。
严紫陌将她搀扶起來,“娘子,你怎么样了?”
夏笙花摇摇头,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她紧紧揪着严紫陌的衣襟,“阿陌……”
“我在,你别动了,伤口要止血。”严紫陌道,将夏笙花打横抱起,找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替她解开衣裳包扎。
夏笙花的腹部有两道整齐的伤口,贯穿了前后,虽然沒有伤到骨头,但一定伤到脏腑,这是要不得的重伤,他细细地将雪团成小团,将她的伤口清理干净,才撕下xiè_yī來给她包扎伤口。
严紫陌包扎完了之后,便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碰到冰冷的血地,夏笙花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清醒过來,抬头看见抱着自己的严紫陌,微微蠕动嘴唇,“阿陌,你别这样,你不能受凉……”
“与你的性命相比,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你别说话了,浪费体力,有为夫守着你呢,不会有事的。”严紫陌柔声道。
夏笙花闻言,十分感动,“这是什么话呢,你沒事就好。”
严紫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摸摸她的鬓发,是一手冰冷的汗水,她疼得脸色发白,眉头不自觉紧锁,有多疼?难以想象。
“阿陌,带我回漠北去好吗?”夏笙花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吃力道。
严紫陌摇头,“你现在伤还沒有好。”
“带我去吧,军营里有军医,现在战事吃紧,我身上有虎符,沒有虎符,附近州县的军队都不能调遣,我们会输的……”夏笙花道,手有暗自按着腹部,两刀下去,她虽然避开了泄,却不一定能够幸免,母体受到重创,这苦命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可是你现在根本不能动。”严紫陌皱眉道。
夏笙花摇摇头,定定地看着他,“阿陌,我能相信你吗?”她轻轻地问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严紫陌握着她的手,“你是我的娘子啊,为什么不能相信?”他心疼地说道,夏笙花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将脖子上挂的链子取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动的手势,将那块极为剔透的玉牌对半破开,将那枚铜质的虎符取出來,这块玉牌,很久以前就是贴身带着的了,谁都不知道,夏笙花竟然用它來藏虎符!
“你替我带到军营里去,我在外面养好伤再回去好不好?”这是她做的最大让步,她晚些回去也就罢了,这虎符,是半刻也迟不得了。
严紫陌将那半壁小小的虎符握在手中,点头称是,“好。”
夏笙花正要安心休息,忽然听见周边有动静,猛然惊起,却被严紫陌抱住,“乖,别动,伤口会裂开。”随着他的话音,周围有陌生的黑衣人靠近,观其身量和装束,是回纥人无异!“阿陌,你待着别动,我來保护……”夏笙花话刚出口,就见那群黑衣人上前來,单膝跪地,“见过主上!”
主上?什么主上?夏笙花愣住。
“都起來,本尊要带夏将军回去疗伤,你们随行护驾吧。”严紫陌淡淡道,低下头去,对上夏笙花染满绝望与伤痛的眼睛,“娘子,你好好休息吧……”
“……谁,谁是你的娘子!谁你是你的娘子!”夏笙花忽然暴怒起來,在严紫陌怀中疯了一样地挣扎,严紫陌一时沒能将她抓住,让她挣脱开來。
夏笙花后退几步,眼中绝望如同困兽,“我一直以为,只要你我两情相悦,你就一定不会骗我,想不到啊,哈哈,严紫陌,好个严紫陌!你骗得我好苦啊!”虎符现在已经到了严紫陌的手上,他身边都是护卫,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夺回來,现在身上伤重如此,双重打击,让她气血逆行,张嘴一口血箭便喷了出來。
“我是为你好,乖,跟我回去疗伤,你伤得很重。”严紫陌丝毫不在乎夏笙花那异乎寻常的激动,他现在只是一心想将夏笙花带回去,再沒有多的想法,他上前一步,夏笙花便踉跄着后退,见严紫陌还想上前,她弯腰从靴子里面抽出那把一直随身带着的匕首顶在脖子上,“你大可以过來试试!”
“把刀放下。”严紫陌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不想伤到她,一开始只不过是想试验一下,却不知道,夏笙花真的愿意为了他而牺牲自己,他已经知道了,所以更加爱她,不远让她再受伤害。
“严紫陌,算我错付了自己,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留我又有何用呢?”夏笙花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