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霍望竟对这前方躬身行礼。
这一举动,顿时让后方的百姓们泪语连连,纷纷感动的痛哭流涕。
就连刘睿影,也没有想到霍望竟然能做到如此。
自古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霍望此举堪比君王罪己。真是圣贤明君之道,颇有古人遗风。
在场的文官大儒们,纷纷点头,面露赞许。
而后,两位玄鸦军军士手持寖过水的牛皮硬鞭,左右开弓,狠命的抽象贺友建的尸骨。
几鞭子下去,尸骨便开始节节碎裂。
就近的官员,甚至被四处飞溅的断骨弹到了脸上,落在了杯中,却也是动也不敢动。
刘睿影再看向那几位须发皆白的老文官,他们被这一幕惊的都闭上了眼睛,口中连念罪过……
相比之下,后方的百姓们却是平静得多。
这恐怕也是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头一回共赴宴席。
在五大王域,人们身份地位是由职业来严格划分的。
其中,九流又分为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
像是王公贵族,大臣隐士,文坛泰斗,农夫麦客,商人走贩,这些都是上九流。
书生,郎中,所谓的半仙等等是中九流。
至于下九流则是人人皆厌的戏子娼妓之流,鸡鸣狗盗之辈。
而三教,却并不是指三种具体的宗教。
是文,武,艺三类门道的统称。
刘睿影便是武道,而任洋在武道的同时酷爱烹饪,这便是横跨武、艺双道。
鞭刑毕,架子上的骨架只剩下一个头骨,躯干已经被完全抽碎。
这时,玄鸦军开始为大家摆上酒器。
一只天青色镂空螭纹杯,里面盛着不知何种玉液琼浆
霍望再度站到高台的正中央,举起一杯酒,清了清嗓说道。
“定西风寒,丁州料峭;狼烟纵横,旌旗高举。
今日与诸君痛饮,感昔年血战余生;又命歌者长歌,舞者劲舞,错念昨日,仍心惊不已。
余,挥斩狼之神剑,威镇定西;承五州之拥戴,永固边河。
俯仰我五州七十三镇,忠义之士如鳞次栉比;反观我五府百万大军,精兵猛将如过江之鲫。
然,贺友健卖丁州,勾外敌,乱民生,扰边关。
贼虽身死,然四壁已破,仪态尽废。
幸除佞尽早,众归故里,余心稍安。
有集英镇者,边关五界之首;集天下英才,战四季无常。
防狼骑,护渠乡。
有道是开胸露胆,扛刀舞抢,旌旗摇坠,震襟远望。
狼骑有何足惧?快刀战马,恣意奔飒!铁血千里染大旗,平沙万里蔽落日。
可怜我定西好儿郎,凭栏心中无限悲凉。听数百年金鼓之声,观两万里雄关漫道。
今日,座上酒龙飞舞,茶凤蹁跹,折花堪做箸,窝手为调羹。诸位与吾当目空草原之群雄,不念兴亡之后事。
三尺剑挥击风云,天下皆惊;七丈枪颠倒乾坤,此生不醉。
无端惆怅,叹狼骑何日得以尽灭;不敢高声,恐天意难再许流年。
然盛会有期,盛地长存。
饮今朝之美酒,醉他年之少游
书生白衣胜雪,作圣贤文章;将军甲胄裹身,奏霹雳血殇。
共赞故人犹在,山河无恙,峰峦依旧,还复纲常。
云峰轻音袅袅,庇护金铁相交。
定完先祖之遗愿,克宿敌于中宵
经年沙场,死别生离,无奈把酒临风接雪飘,血染征袍魂未消。
二十年归家路,何处不是回乡?
七千人纵马去,哪里换得金刚?
当下,日照群英,满座豪杰,遍目英雄。
吾自觉鼓舞欢欣,似是壮年再临!
好古之人,沉吟许许,诸位不必介怀。
请尽且载酒载歌,开怀激烈!
而后,霍望接过玄鸦军递来的一大碗狼血酒,一饮而尽。
有文官当场记录,题为定西王集英镇置酒赋。
此后,集英镇却也成了定西王域的标志地之一,随着霍望的这篇置酒赋,不日就已传遍天下。
刘睿影看到方才还对霍望鞭挞尸骨极不认同的老儒们,现在却又一个二个如听闻圣贤之音一般,激动不已。
他也着实没有想到,霍望竟然在文之一道竟然还有如此造诣,看来这天下五毛的确没有一位是好相与之辈。
“没想到王爷在武道一途傲视群雄,在文道一脉却也是功参造化!”
刘睿影走上前去向霍望敬酒。
“哈哈,刘省旗勿要给本王戴高帽。本王不过是蹉跎了些年华,虚度了些光阴,日后天下的兴亡可还是要你等青年英杰抗起啊。”
霍望今日心情大好,说着说着竟然还拍了拍刘睿影的肩膀。,
手掌起落之间,几道隐晦的劲气却是沿肩井穴钻入了体内,连黄庭中的真阳玉京剑都没有任何感应。
酒过三巡,才有玄鸦军军士前来摆盘上菜。
看那一个个蒲扇大的手掌,此刻却是在做如此细致之事,不论如何都觉得充满了反差的喜感。
但要是说他们的手可能在今早才刚刚杀过人,这会儿却又来给你上菜,就不知还有几人能吃得下去了。这豪放与精致相结合,着实让刘睿影觉得有趣至极,颇有不虚此行之感。
一双镶金银包头象牙筷,掂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