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冰也被男人的突然举动吓坏了。迷瞪了片刻后,她抓着妘鹤就往外走。那个男人,不是神经病也是精神病,总之,一定不正常。这所房子太诡异了,还是离开得好。
房子的大门还开着。她们穿过厨房外面的窗户,里面的乔翠正在清洗茶具。她们对女主人再次表达谢意,就要离开。
突然间,厨房的墙里,某个地方,传来高声尖叫和粗厉的鸣啼,以及抓剐墙壁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让人颤栗。
“这是什么声音?”涵冰尖叫。
乔翠停止清洗的声音,淡淡地回答说:“不用紧张,那是一只乌鸦,掉到那边的烟囱里。也不知道是房子遭邪了还是咋回事,经常会有乌鸦掉进来。上个星期有一只飞进我们这边的烟囱里了。它们在里面做窝,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撵走它们吧。”
“什么,在那半边房子里?”
“是的,这次它们又掉进来了。”
可怜鸟儿的抓剐声与哀鸣声又传入他们耳中。乔翠说:“反正那边是空房子,没人会觉得困扰,只是烟囱真该清扫一下了。”
抓剐声继续着。涵冰听不下去了,问:“我们就这么干听着?它会死在里面的,不是吗?”
“啊,是的,它当然会死在里面。上一次也有两只鸟儿掉进来,其中一只飞走了,另一只就死了。”
乱了方寸的撞击声和尖叫声继续着。
妘鹤怜悯地说:“真希望能把它救出来。”
乔翠回答说:“谁也没办法。别的不说,就是吓也能吓死它的。”
“那么多鸟死在烟囱里,没有尸体的腐臭吗?”
梁清华开口说:“放心吧,在这里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你们女人哪,心太软。”他说着有意无意地又看了妘鹤一眼说:“不过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哦,我们能从窗户里爬进去吗?”涵冰想,老家的院子都是这样的,小的时候,她经常从窗户里爬进去。
“我们不用爬窗户。可以从大门进去。”
“大门?”
“外边院子里的大门。钥匙就挂在那边。”
他走出房子,直接走到院墙尽头,那里有道小门。小门那头就是前面的房子。在小门边的一支钉子上,挂着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
梁清华取出其中的一把钥匙说:“就是这把钥匙。”
他拿着钥匙,把它插到门锁里。一阵费力的扭转和摇撼之后,钥匙在锁眼里艰涩地转动了。
他解释说:“我以前进来过一次,当时我听到里面有水声,有人没关好水龙头。”
听他这么一说,涵冰觉得汗毛倒竖。明明没有人住,为什么水龙头会被打开?
他在前。三个女人紧随其后。小门通向一个面积不大的房间。里面的一个架子上还摆着各种各样的花瓶。还有一个装着水龙头的水池。
“这应该是一座花房。以前他们在这儿种花,看到了吗?还有不少花瓶留了下来。”
花房的另一道门通向外面。门根本没锁。他打开门,他们从门口穿过。那种感觉就像是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中,像梦幻中的世界。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
门外的通道上是条小路。几步之外,有一道门半开半合,身陷不幸的小鸟声从里面传来。梁清华把门推开,她们相继走进去。
窗户的玻璃被一株山楂树叶挡着,不过透过树叶的缝隙、透进一些光线。隐约的微光中,可以看到地板上铺着一张早已褪色但美丽依旧的地毯,颜色是深灰绿。一个书架倚墙而立,却没有桌、椅。无疑。家具已被搬走,窗帘和地毯留下来。
妘鹤环视房间,正前面有一个大壁炉。乔翠向壁炉走去。一只小鸟躺在炉栅里,一边挣扎着一边发出粗厉的悲声高鸣。她弯腰把它捡起,说道:“清华。你能把窗户打开吗?”
梁清华走过去,拉开窗户上的栓头,向外推开窗户。下面的窗子嘎吱嘎吱地被他推出去。一扇窗户一打开,乔翠便探身出去,把手中的鸟儿放了。它噗地一声落在草坪上,单足跑了几步。
梁清华淡淡地说:“还不如杀了它,它已经不行了。”
“让它去吧,”乔翠说:“或者它很快就能恢复呢,鸟都是这样。全是因为害怕,它们才不能动弹。”
的确如此。过了一会儿,只见那只灰土色的鸟儿挣扎了一下,哑着嗓子叫了一声,拍了拍翅膀,便飞走了。
乔翠欣慰地说:“我唯一希望的是,它不要再从烟囱上掉下来了。不明事理的东西,根本不知好歹。进了屋子之后,自己就再也出不去了。哦,这里真够乱的。”她突然转移了话题,扭头看着壁炉说。
他们都朝壁炉的方向看去。从烟囱里落下的一堆烟灰和碎砖瓦堆在那里。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修理烟囱了。
“这里真该有人好好整理一下了。”乔翠说着,一边四顾看着。
妘鹤应和说:“是该有人来维修一下,整理整理,否则整座房子很快就会坍塌。”
“房顶似乎已经渗水了。是的,瞧那块屋顶,已经渗到那里了。”
涵冰插了一句说:“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座房子毁了。”
他们四处转着欣赏这所房子。妘鹤蹲下身捅壁炉里的碎瓦乱砖,发现了两只死在里面的鸟,羽毛已经干结,看来已经死了不短时间。
“那是好几个星期前掉进来的一窝鸟。奇怪的是,没有平时的味道浓。”梁清华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