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微转,在智苦大师开口回答前,又懒洋洋道:“如果你真打算这么说;我只能说,贵寺的镇寺之宝可真不少,这放眼望去,满目皆是;想必住持随随便便拿一本经书出去亮一亮,我相信立刻就会要无数香客为贵寺添香油钱。”
智苦大师扬了扬嘴角;神情似乎夹杂着一丝尴尬。
他虽然没打算这么说;可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忻娘这么明目张胆的挖苦,他还是平生第一次。
脸上那笑意慈祥的和善笑容,在少女的挖苦下,也隐约的有些挂不住了。
“施主,你真会说笑;若我寺真有这么多镇寺之宝,那它们如何能再称为镇寺之宝?”
“住持见笑了;”少女笑意微微,双手合什,又道:“我见识浅薄,乱猜的。”
“施主活泼率真,难怪福泽深厚。”住持眯起眼睛,忽然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唬得那笑意晏晏的少女也不禁一怔;这一怔之后,她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嘴角。
这老和尚,说她活泼率真,实际是指她不长脑子吧!
好啊,她倒是很想见识这普济寺的镇寺之宝;顺便也想见识一下这位慈悲为怀的出家人,是不是真的敢在佛祖面前起誓,自己绝不打逛语。
少女懒洋洋一笑,眼神清澈而无辜,似是没听懂智苦大师的话一般,微笑着继续跟在他身后往小楼深入的地方而去。
通常这藏宝的地方都是在某此不起眼的角落,按照这个定律,智苦大师引她们去的地方兴许真藏有什么宝贝。
就在东方语天马行空般胡乱臆测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智苦大师在一处陈旧的书架处停下了脚步;随后抽掉架子上几本经书,又往墙壁反复地摸来推去,随后,便听见墙壁忽然响动起来,继而露出一个内凹的方格,方格当中放置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看那色泽纹样,倒是年代久远。
东方语静静看着住持将那只木盒取出,眸光闪动下,虽微溅凉意,但她扇动的浓密长睫却将心下那层层厚重的失望给完全掩盖了起来。
智苦大师似乎对她微妙之间的变化仿若无觉般。他郑重地取出盒子,拿到一张同样积满灰尘的桌子上,双目露出十分虔诚的神态紧盯着盒子,之后又宣了佛号,才缓缓打开盒子。
东方语垂着眼眸,对他故弄玄虚的举动一点兴趣也没有,心里只觉得眼前所见俱讽刺之极。
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在光线折射下,竟然在一瞬亮光四射;只不过这四散光线虽透亮,却并不耀目;而自生一股凉意里还带出一丝微温的感觉。
东方语感受着空气的变化,心下微微起了讶异,这才转头正眼看向盒子。
只见盒子里面平放着一尊玉佛,这玉身剔透而富有光泽灵气。
看样子,这尊玉佛确实也称得上价值不菲的宝物。
“施主,这尊南海玉佛便是我寺相传而下的镇寺之宝了。”住持看着那尊玉佛,一脸的敬重庄严。
失望的滋味东方语早尝过;而她在智苦大师将她们领到这来的时候,便已知道里面的东西绝不会是她想要找的东西。所以这一刻,在揭开住持特意为她准备的镇寺之宝最后一层面纱之后,她心里反而觉得十分轻松平常。
住持如此大费周章为她安排这么一个珍贵的镇寺之宝,这反而越发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测,这个寺庙一定有她要的南光玉树。
因为她之前在观音庙后山所见的那株枯死的南光玉树,在她几番试探之下,隐约得出一个信息,那便是那株玉树是从这个地方移植过去的,可惜因为水土不服,最后没能成活。
“这尊玉佛,不论是玉的成色还是雕刻的手工,都乃世所罕见;难怪能成为贵寺的镇寺之宝了。”少女略略转动着明亮眼睛,微微含笑恭维了几句,然而,谁都听得出她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根本是敷衍讥讽的成分居多,而没几分真心在。
她随后便让胭脂再捐了一笔香油钱,再然后,几人便告别离去。
智苦大师看着东方语她们三人的身影渐渐淡出视线,眼里终于露出轻松的神色,嘴角无声吐出一丝凉凉笑意来。
“语姑娘,你们先回观音庙,我折返回去再探他一探。”
胭脂愕然看着夏雪,疑惑道:“夏雪,你回去探什么呀?我们不是已经见识到普济寺的镇寺之宝了吗?”
夏雪看了胭脂一眼,又望望那笑意微微的绝色少女,眼里一瞬闪过淡淡无奈。她在头疼这事该怎么对胭脂说明才好。
东方语懒洋洋瞄了那圆脸丫环一眼,缓缓道:“嗯,夏雪你去吧;不过万事小心;还有,即使你真查探到什么消息,也不要单独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夏雪点头,随即转身折返普济寺。
胭脂看着转身走得干脆的冰冷少女,当下疑惑更甚。
道:“秀,你和夏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奴婢?奴婢怎么听不懂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胭脂,你想多了。我是另外有事吩咐夏雪去做。”少女淡淡看了胭脂一眼,神色十分正经。
胭脂看她这副模样,自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亦自然不会再多话。
夏雪辞别了东方语之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改头换面一番,她再次踏入普济寺的时候,那神色冰冷的少女早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相普通得扔进人海便再难找得出来的和尚。
一身灰青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