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入寺内,一直低头埋首,借着打扫的便利,不时与寺中各处和尚搭讪闲聊;在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闲谈中逐渐了解到普济寺另有一处秘密禁地所在。
当然,这所谓的秘密,早就成为了公开的秘密;所以她并不用费多少心思就能打听到这个地方;但这个秘密禁地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她就实在打听不到了。
但这也无妨,只要被列为禁地的地方,除了收藏一些不便被外人知道的*外;便自然是藏宝之地了。
她再仔细打探一番,终于确定了那个秘密禁地所在的具体位置。
有了具体目标,接下来她便踞伏在隐蔽处,让自己好好保存体力,只待夜幕来临,她再悄悄行事,前去探访一番。
夜色,像一张无形的网,永远那么冰冷无情,黑着脸对大地悄然覆下。
一条身手矫健的人影在黑暗中穿梭起落,看她偶尔停滞的脚步,可见她对地形并不十分熟悉;这套在宽大灰青色和尚服的人影,趁着夜澜人静时刻,悄然跃到普济寺后殿某处,与主殿远隔的地方来。
那个地方设计得十分古怪;它的四周看似是群山,实际却是外形建造与山体相似的殿宇,而令人觉得怪异的是,这些殿宇似乎并没有人居住;在这三面假山环绕之间,穿插着一条弯曲崎岖小道,这条小道也是古怪之极,因为它并不是开辟在地面上,而是在那些假山之下,就像一条地道的样子。
夏雪小心翼翼穿过那些空无一人的假山,再蹑手蹑脚进入到那条崎岖的地下小道。一路小心谨慎前行,弯弯绕绕走了一刻钟之后,前面的视野豁然开阔起来。
她心下暗喜,脚步也随即加快了许多,然而,她心底那份欢喜还未持续够到眨眼的功夫,在看清前面的情况后,一瞬又冰冷凝冻起来。
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穿过小道,竟然到了一个铜人阵里,那些铜人原本全是安静像摆设的雕塑一样;但当她一踏入其中,那些铜人便忽然似全部复活了一般。
每一具铜人,都以十分狠辣的招式自不同方位向她进攻。
夏雪微微有些吃惊,便她这吃惊亦只是短暂而过的情绪,她自知在这种情形下,惊慌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令自己陷入到凶险境地;自是立即强迫自己镇定,一边反击一边飞快想办法来应对眼前诡异的情况。
但她越发击,便越发觉事情不妙;因为各具铜人打在她身上的招式都凶狠无比,她每一次招架反击都需要使尽全力;而她每一招反击,无论击中铜人与否,她都处于被动必败的境地,因为铜人根本不怕痛,她再凶狠的力道落在他们身上,也跟没打中一样。
这岂不叫她越打越胆寒。
除非她有办法将这些铜人全部放倒,否则以她一己之力,想要顺利通过这个铜人阵,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在这个诡异的阵式里,除了铜人所发出的“哧哧”之声,便只有她击剑所发出的“当当”声与她越来越急促的喘气声。
两刻钟之后,夏雪不得不沮丧地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根本不是这些铜人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得先想办法脱离这个铜人阵,然后再琢磨怎么破阵。
主意打定,夏雪瞅准时机发动了一轮猛烈的反击;但因为她之前损耗过度;再加上她身为女子,气力总不如男子,就在她猛烈反击之余,那些没有知觉的铜人仍旧对她疯狂凶残地使招袭来。
夏雪一个招式用老,在气力接继不上的时候,背部突然遭到铜人狠狠拍了一下,在这一掌重拍之下,她只觉喉咙一甜,接着一口鲜血便自嘴角“噗”地喷了出来。
这个时候,她顾不上擦拭嘴角,身体疼痛袭来,心下却忽地灵机一动,她借着铜人狠拍这股力道,突然一个燕子翻身,往铜人阵外飞掠翻跳,最后,在她以受一掌为代价,终于险险脱离了铜人阵的范围。
出了铜人阵,她盘膝坐下,连忙运起内息来疗伤,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腾得出手抹去自己嘴角的血迹。
调息了一会之后,夏雪觉得自己已勉强可以走动。
她沉思一下,决定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定下可行对策再来。
夏雪转身循着原路返回,穿过小道之后,到了假山环绕的地面,然后几个翻飞跳跃,悄然离开了普济寺的范围。
然而,她却浑然不知,自她去而复返,乔装改扮成普济寺一名和尚开始,暗中便有一双眼睛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此刻,那双隐在暗处看她的眼睛,在确定她的身影隐入了林间之后,才微微探出头来,露出无声的嘿嘿冷笑。
夏雪离开普济寺之后,原本是打算先回观音庙对东方语禀明一切,详忖了对策,琢磨透怎么破那个铜人阵之后,再来一探究竟。但她仔细想了想,觉得就这样回去,东方语一定不会同意让她再回头探究。
这念头一起,她便立时顿住了脚步。
如今既然都已经来了这里,还知道普济寺里面极有可能有那株可以医治公子的南光玉树,她怎么可以如此轻易放弃?
不,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公子在月圆夜发狂的样子,但她以前在别苑的时候,从成刚那隐忍的眼色与语气,便可以想像到公子受着什么样难忍的痛楚。
夏雪想了想,遥遥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