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们的夏雪归心似箭,想着要飞到某人身边去的?”少女促狭一笑,还冲夏雪使劲眨眼。
“语姑娘,我跟你说正经的。”夏雪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虽然她的脸皮没有胭脂的那么薄;可她总归也还是个妙龄少女,被人当面拿某人取笑,多少也会觉得有点不自然。
东方语收起眼底那抹促狭,仍旧笑眯眯看她,道:“我们并不赶时间,绕道看看蛟玥的民生有何不好。”她说着,似乎也没有将真正原因告诉夏雪的打算,只是有意无意地抬起头,往帘外的天空望了望。
夏雪见状;心里原本还在纳闷;在看见她抬头望天的动作后,心中忽然一动,目光往那妖魅男子脸上微微划过,随即也沉默下来。
绕道走村庄;路面情况自然比不上官道,是以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差不多天黑时候,他们才到了那个村庄。
村庄不大,拽大概有百来户。
他们大概经常看到有人路经此地,或遇上天黑赶不及进城的;便前来投宿。
是以那些村民看见东方语一行,一点惊讶也没有。
东方语与墨白商量了一下,决定让车夫将马车赶到离村庄不远的一个山拗里藏着;至于为什么要藏着;他们心里自有考量;却也不对车夫言明。
藏了马车,他们一行人才在村中寻了一户尚算殷实的人家敲开门。
村民大多朴实,对于路过要求借宿一晚的旅人,也向来热情。
家境殷实的人家,不比那些大富之家;殷实的人家,通常勤劳热情好客;而大富之家的人,通常都势利自私,看什么都要先评估一番利弊。
东方语他们投宿这户人家姓姚,有两进院子,一座偏院。
他们坐去的时候,十分委婉地向主人家表示,将他们安排到偏院去状可。
那户人家,见东方语笑眯眯,一副随和平易近人的样子;便也依了他们所请;将他们安排到偏院去。
晚饭的时候,东方语推说不好打扰他们一家天伦共聚,便让人将饭菜端到偏院,东方语与墨白夏雪在偏院用的晚膳。
夜,终于越来越深;而姚家的家人都陆续进入了梦乡。
东方语却不敢睡;她一直留在墨白房间内。
面上笑意晏晏,心里却难免有些紧张。
“墨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少女在问他之前,下意识昂头望了望窗外那一轮硕大如圆盘的明月。
那如雪男子朝她淡淡一笑,原本便带着病态苍白的脸庞此刻似乎更加显得羸弱。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这个药我又不是第一次服;你担心什么呢;你还是回房去睡吧。”
东方语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可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踏实。”
她说着,目光自那轮洒着冷清华色的月亮收了回来,拉着凳子坐到他旁边。
“以前你服这药,是在自己别苑里;可现在……。”少女停了一下,眼神四下掠看,带着少见的警剔,“文秋凤悄悄让我们走;这就证明有人并不愿意我们离开;若是那个人今天晚上追到这来。”
“小语,我看是你多想了。她这么安排;不过是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沉沦的痛苦下去,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会有人想要留下我们的。”
墨白认真看她,妖惑眼眸里神色确定;温柔流漾中还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东方语抬眸看他,眼里难掩忧色,“我也但愿是这样。”
否则,以眼下墨白的情形;他们一定无法顺利回东晟去。
月圆夜,可恨的月圆夜。
她为了不让墨白每到月圆夜便要承受那锥心之痛;费了很多心血才研究出一种药丸,可以在月圆夜让墨白不必发狂再受苦。
可这种药丸,却是需要用暂时散去墨白一身功力作代价;换句话说,墨白在月圆夜不会再发狂;不会再因为内力突然大增而产生神智混乱的情况;但在这个时候,他也会变得跟一个普通人一样,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因为他的功力虽然暂时散去,可他体内盘桓年深日久的各种毒,却没有随之进入休眠,这些毒,当然也这被东方语用药物压制住;但他的身体因为这双重的折磨,便会变得比常人更为虚弱。
表面上,他跟一个正常人的行为表现无二;可实际上,他连多走两步都觉得困难。
功力暂时散去;连带着让他连平常人所有的力气也没了。
这个时候,东方语焉能不担心。
是以当初,她跟随宁楚来蛟玥的时候,才会瞒着他;一则是担心他的身体;二来,她其实心里明白,墨白虽然表面上优游清闲;可他所在那个位置;又岂会让他真正清闲下来。
远离东晟,还要继续摇控处理那些事务,他势必得更加劳心劳力。
不过,这会,再想这些也没有用了。
这人都已经不顾一切追来了;而且,现在,还在这种时候这种陌生的地方遇上月圆夜。
她又岂会不担心。
但,若不让墨白服下那种药丸,他在这个地方发起狂来;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两相其害取其轻。
无奈之下,东方语只能选择让墨白暂时失去功力,虚弱如婴儿般躺在床上了。
不过,幸好,这种药丸的药力并不会持续太久;只要等月圆夜过去,他那些暂时散去的的功力就会慢慢回归他体内。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