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论是急剧的散去还是猛烈的回归;都不是墨白身体能够承受得了的事。
东方语安静坐在男子旁边,看着炉子里的炭火微微映红他苍白的容颜;心里不止一次在叹息。
她只恨自己,一直都不曾停歇地研究,却还不能研究出有效的法子引导梳流墨白体内盘桓的毒。
以致现在才会落得如此被动的局面。
她在默默思考,眉宇不自觉渐渐染了愁色。
男子微温的手轻轻抚上她眉心,“小语,别想太多了,相信我,不会有任何事的,你先回去睡吧。”
“对呀,语姑娘,你这样熬着,身子会吃不消的;现在天气寒冷,寒气容易入体;你若是现在就冻坏了;不但惹公子心疼;往后我们的行程可都要受阻了。”
夏雪见那少女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当下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再说,公子的情况不过是暂时的,只消短短几个时辰,他就能恢复如常的;你在这担心什么呢;外头还有我们的人在;就算真有什么人追来,也未必能够寻来这里,你还是赶紧回去睡吧。”
东方语想了一想,觉得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她若是因为心里怀疑,就在这熬着,熬病了自己;那往后的路途,他们岂非得滞留在蛟玥。
而且,墨白追来的时候,自然不会孤身前来;他带的隐卫人数虽然不多,可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此刻,他们全都散落在这个村庄外围;若真有什么人追来;他们一定会先发现不对。
到时,再作其他打算也不迟。
她想了想,严肃地看着墨白,正式道:“要我回去睡觉可以;不过墨白,你得同意让夏雪今晚守在你房里。”
若是以往,为了夏雪的名誉,她绝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今时不同往日;为了安全起见,她只得暂且委屈夏雪一晚了。
说完,东方语目含歉意看了看夏雪,“夏雪,我没有别的任何意思;我只是不放心他;毕竟他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三岁的孩子都能伤害他;你明白吗?”
夏雪隐约一笑,看她,目光纯正而坚定,“语姑娘你放心;我绝不会想歪了去的;再说,你莫要忘了,在跟姑娘你之前,我还是公子的手下呢。”
“看来,我似乎没有反对的余地?”看那两人叽叽呱呱几句就将这事定下;墨白微微苦笑了一下,却也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不过,你们是否忘记了,外面还有那个木头人在?”
东方语眨了眨明亮流澈的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成刚那面瘫型的家伙。
墨白看她怔愣的模样,随即微微一笑,淡然道:“看,不说你们将他忘了;连我也经常忘了那一号自觉降低存在感的人物;所以现在,夏雪乖乖的和小语一起回去休息;我这里有他在就行了。”
东方语沉吟了一下,随即欢快笑道:“也对,让那个家伙吃吃苦头才好;夏雪,我们走。”
一刻钟后,这户姚姓人家的所有院子,都陷入了黑灯瞎火之中。
所有人几乎都睡了。
夜色越来越深,就连偏院里,呼吸声也细致平稳地起伏着。
一个时辰后。
某些固执着想要坚持不睡的人,也因为抵不住这寒夜的倦意,而沉沉陷入甜睡之中。
这个不大的村庄,在这样的深夜里,看似十分平静。
所有人都抵不过身体生物钟,舒舒服服窝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村外,两里的地方,原本散开分布着墨白的隐卫。
他们为了保持体力,自然是实行轮流休息的制度;有人不时悄无声息走动巡守;有人以各种姿态让自己最快速度进入睡眠,好补充体力。
可这样的深夜里,谁都会产生困倦,他们虽然习惯的这样的生活方式;可人体天生带着的生物钟,是不会因为他们长期后天形成的习惯而不存在的。
巡夜的强迫自己精神抖擞;但也会有偶尔眨眼打哈欠的时候。
便是这眨眼的降低警觉时间内;有人,有大批人马,悄无声息接近了他们。
当巡夜的隐卫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那大批人马已经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
撕杀,暗夜下惨烈的撕杀就此展开。
隐卫们再精英,也不敌对方多出数倍的力量;渐渐的,隐卫们倒下的人数越来越多;而两里外的村庄,却仍然似熟睡的婴儿一样,对外围这一场惨烈的杀戳似乎浑然未觉。
不过,隐卫们纵然一个个倒下去,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像来人透露墨白他们所在。
来人要想趁着天黑,将墨白他们搜出来,却也不是件容易做到的事。
为了不暴露墨白他们的行藏;隐卫们自然不能向墨白报讯;只能在倒下之前,留下隐秘的暗号诉说着这夜发生的事情……。
撕杀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待战斗结束,天色也快亮了。
为了不暴露行迹,那一支直接受命于皇帝的军队,统统都换下了军营服饰,而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还蒙上头脸,扮作强盗的模样;一路掠入那个静谧沉睡的村庄。
他们可没有耐心一户户人家去查;他们用的是地毯式的搜查;还是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
他们进入村庄,直接拿着武器,拍开了各户百姓的大门,然后三五成群低头便往百姓家里闯;闯进去之后,直奔各处可以藏身的地方而去,随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