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我想,你一定非常乐意亲自处置她了。”
她记得,在他们成亲之前,墨白就已经隐约向她透露过冷兰若悄悄回来了。
所以在成亲当日,她才会接受宁楚的顾虑,在花轿里放了一具跟她体型差不多的布娃娃来伪装;而那些人果然上当;最后也顺利揪到了那个有着一双枯黄干裂的手的女人。
墨白沉吟了一下,淡淡道:“嗯,如果你同意,我就亲自去处置她。”
东方语懒洋洋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神态,“随便你,反正我对那个女人没啥好感。”
一天到晚只会想着自己的不幸;抱怨老天不公;也不知拿脑袋想想今天这个下场是谁造成的。
宁楚见状,温和笑着,眼底有苦涩转过,不过很快又露释怀的目光。
“那我让人领你去。”他转目,这话是对着墨白说的。
墨白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宁楚让鹰七派了人领着墨白出去了;而东方语则尽职为宁楚把起脉来。
“看来你的情况还没什么变化;你到底有没有按照我的嘱咐吃药?”东方语收回手指,满目狐疑地盯着宁楚那艳绝容颜;语气隐隐透着担心与不满。
“小语,我受的是内伤;药物对我并没有多大作用;当然,我一直都按时服药。”宁楚淡淡一笑,笑容又说不出的温和缱绻;那隐约的深情浮上星亮的眸,便又便被他含笑压了下去。
东方语有些悻悻地瞄着他,“谁让你老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不盯着点怎么行。”
“小语,如果昨晚的事情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宁楚说得平常,语气仍那般温和让人心安;淡远的笑容迷离又冷清,但谁也不会怀疑他此刻说的话,“在我心里,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东方语心中震动莫名,她嗫嚅了一下嘴唇;想要骂他一句;可想了想,终是骂不出口。
他对她的心意,她从来知道;而他对她亦从来没变;她也知道。
可是此刻;她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劝他放下心中那份沉重的情意吗?
其实宁楚这个人比谁都清楚,他这样默默付出再多;也不会有收获的。既然他本人都清楚,她还有什么好劝。
再者,他心里纵然喜欢她;但他却从来没有给过她压力;也没有想过勉强她什么。
他向来尊重她。
那么,她也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没错,她从他那温和遥远寂廖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微弱的恳求;他的眼神在说让她尊重他的选择。
在这样一个聪慧且善解人意的少年面前;东方语觉得,她说什么也是多余的。
说破,还不如现在这样大家就像朋友一样相处;这样彼此反而更自在随意一些。
宁楚身为蛟玥国的帝王;反正他在东晟待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思绪纷涌;东方语想来想去。
终究选择将心里那一番劝解继续放在心里。
“小语,我听说你除了喜欢研究医术,画画也不错,不知我有没有机会一饱眼福?”宁楚淡淡凝视她变幻眼神,温和一笑,便将话题转了过去。
他从来不愿为难她。
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他绝不会让她觉得他的存在,会对她造成困扰。
东方语想了想,皱起眉头,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可惜我的画具什么的都留在了东方府里。”
“这有何难;只要你愿意画;我让人立刻回去拿不就行了。”宁楚温和地笑了笑,语气也是平淡如常,并不让人会联想出什么来。
东方语当然没有多想,也没有疑心去推敲宁楚。
心里觉得反正宁楚调息也不是十二个时辰都在调息;反而因为内伤不宜走动的缘故,宁楚只能暂时窝在院子里随意走走而已。
“这样吧,我让胭脂回去拿。”
“好。”宁楚一笑,“鹰七,你亲自陪胭脂姑娘回去东方府一趟。”
鹰七撇了撇嘴,点头应是。
反正他的主子对待这位已经成了别人世子妃的东方姑娘,一直以来都那么珍重;就算拿画具,也要用他这护卫首领的双腿。
鹰七与胭脂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后,拿着画具与颜料回来了。
墨白身为安王府世子,他的院子自然也是极大极好的;是以东方语与宁楚并没有离开这个院子,便找到一处风景如画的地方。
东方语在认真作画;淡淡的阳光安静落在她周围,光影跳跃,映着少女恬静的眉额;她本身便是一幅绝美的画。
宁楚就静静坐在旁边,默默看着她;偶尔也看一看她画笔下的杰作。
再说墨白在宁楚侍卫的带领下,到了那秘密关押冷兰若的地方。
经过几个男人摧残后的冷兰若,再也没有了昔日那高傲优雅的风姿;墨白眼前所见,不过是一具发臭颓靡的女人身体而已。
冷兰若原本双目无神,面色如死。
“幽兰郡主,想不到我们还有机会见面;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墨白冷眼瞟了她一眼,温醇嗓音有说不出的嘲讽。
冷兰若听闻他的声音,木然如死的眼神微微动了动;在焦点对上墨白那张妖魅的脸庞后,死鱼般的眼睛居然微微亮了亮。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往墨白的位置扑过去,无奈浑身疲软;就算宁楚没有让人绑着她,她这会也没有力气扑到墨白跟前。
“白世子,你救救我,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