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闲话,突然,雨润从外面走了过来。
“小姐,国公爷派人来,说是要见见您。”
这话让姐妹俩俱是一惊。
照说,舒眉是三房女眷的亲戚。一般来说,是由太夫人和郑夫人等女眷招待就成了。很少听说。国公爷要亲自见女性晚辈的。
舒眉望了表姐一眼。齐淑婳过来握了握她手掌,鼓励道:“去吧!大伯父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舒眉点了点头,带着雨润跟着派来的小厮秋白。穿过内外院相通的柱廊,出了内院通往外书房的角门,来到齐府东侧书房的门口。
秋白进去禀报时,舒眉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建筑。三间布置颇为雅致的厢房。一间门口守着两名侍卫;一间铁将军把门,从窗棂望进去,里面好像放置的是刀枪剑戟等兵器;中央的那间好像有一排排柜子。
舒眉还没打量多久,秋白从有侍卫的那间里面出来,哈腰行礼朝舒眉手臂一张,把她给请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见到国公爷齐敬煦。虽然在他五十大寿时,舒眉曾远远见过一次。可当时离得太远,客人又多,她没有瞧得太仔细。
老将军须发半白,脸上爬满了岁月的皱纹。灰白眉毛下面那双眼睛,盯着人看时,目光有如寒夜的光柱。舒眉不知怎地,想起了“洞若观火”这四个字。
舒眉一进门就朝他行了礼。宁国公大手一挥,让她不必拘礼。屋里伺候的丫鬟,给客人斟完茶后,自觉地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个人。
舒眉低垂着脑袋,在长辈面前,她不敢随便东张西望。
“坐下吧!”宁国公指着他太师椅旁侧的圈椅,对晚辈亲切地嘱咐道,“听说你对茶道颇有见解,先品品这盏试试!”
舒眉一颗心呯呯乱跳,不知对方这是何意。不过,既然是被考,她岂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她朝宁国公福了一礼,坦然地坐了下来。双手端起放在旁边案几上茶盏,揭来茶盅的盖子,陶醉地先嗅了嗅,然后啜了一小口。
齐敬煦见了,心里不禁暗暗点头: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不愧是鸿修先生的孙女。看来她爹爹这些年,没拿繁文缛节去束缚她的性子。
舒眉眼睛微闭,像个老学究,仔细地品起了茶香。
“嗯,口味醇厚甘滑,香气纯正。想来是福建安溪出产的极品铁观音。”舒眉睁开眼睛,当即对上国公爷带笑的眸子,“齐伯伯这筒茶,想来是珍藏多时了。”
齐敬煦点了点头,捋着颌下的胡须,一双锐利的眸子里,染上些许笑意。沉默了半晌,他对舒眉赞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果然有两把刷子。这些年跟在曦裕身边,倒也是没有耽误。”
舒眉羞涩地垂下头,站起身来施了一礼。嘴上谦逊地回道:“担不起齐伯伯的夸赞,小女言行无状失礼了。有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嫌疑。”
宁国公哈哈大笑,向她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你小小年纪,有这般见识已是不错,以后千万别被俗人俗事捆住了手脚……”
舒眉不由一怔,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宁国公不以为意,又问道:“你可知晓,老夫让人把你叫来,所为何事?”
舒眉不敢造次,抬眸仰望着他:“小女愿听其详!”
“听屹儿提起。你要跟婳儿去怀柔礼佛。临行前还找他借了书籍?”
舒眉顿住了,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件小事都能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
若是肯定,对方肯定要追问缘由;若是否认。这将来一段日子不在府中,势必还是会引起他的注意。
舒眉不知是该点头承认,还是要摇头否认。
好似洞悉了她的心思,齐敬煦安慰她道:“你不要自责,这府里的魑魅魍魉,从来就没停止过。弟妹已经派人将香药的事。告诉老夫和屹儿了。而且屹儿查出了那抱狗丫鬟的来历,不是受萧少当家所托。是有人唆使她做了一场戏,让你受委屈了。”
舒眉顿时惊呆了,正欲再问问清楚。宁国公又出声了:“不过,现在情形有些复杂。你还是跟着婳儿到怀柔先避一段时日,省得又连累了你。”
这话把舒眉绕得云里雾里,她正要相询,门外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父亲,孩儿可以进来吗?”
啜了一口书案上的浓茶,宁国公嘱咐道:“进来吧!”
舒眉见状,起身就要离去。国公爷抬起手来。示意她稍安勿躁。
没一会儿。书房的门帘被掀开,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人舒眉曾远远地打过照面,正是宁国公世子——齐屹。
他长得眉目清朗。神色间有着年轻将军的刚毅。眼角眉梢透出一股铁血的气质,肤色较之他弟弟齐峻,要深沉得多。近乎麦色光泽加重了军人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有着世家公子严谨的风范。还有种超出他这年纪的沉稳。
他一走进来,舒眉就起身向他行了礼。
齐世子虚扶了一把,扭过头来向他父亲行礼,问道:“爹爹叫孩儿来,可是有什么嘱咐?”
“喏,你文家妹妹要陪婳儿礼佛。你送她们到怀柔去吧!记住,在她们住的庄子周围,好生布防,可不能再让意外发生了。”
齐屹心头一凛,脸上现出几分讪然。
从国公顺隼词保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