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知她是官宦人家的丫鬟。那天夜里,小人上坟回来。在路上恰巧撞见了她,她说迷了路,要小的带她下山。小人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以为她对小人有意思,就把她带回了家。没想到,在屋里养了两个月,竟然有人寻上门来,说我掳了她,小的实在冤枉啊!”说着,那男子爬行到官差脚下,抱着他的小腿,开始恳求起来:“小的有罪,不该见色起心,胡乱收留女人在家里。可是,小的也是没法子,自小父母双亡,靠着吃百家饭长大。如今虽然成年,却也没个正常营生,没女人愿意嫁我。那日,小的瞧着这姑娘孤苦零丁的,就好心收留她……官爷,小的确实冤枉!”
“丁三,你还不老实!好心顺道收留,需要下mí_hún_yào困住吗?用着着带手铐脚链吗?”官差连珠炮似的一阵逼问,把那人逼得哑口无言。
那位叫丁三的男子,一个劲地求饶,就是不肯认罪。
“来人,给他上刑!看他到底是骨头硬,还是嘴巴硬!”
花厅另一侧的门口,立刻就进来了两个壮汉,把一众鲜血淋漓的刑具抬了进来。
没一会儿,屋里就传来鬼哭狼嚎的凄厉惨叫声。听得舒眉心头一紧,暗暗埋怨齐屹:审案有什么好看的,竟然还专门接她过来观刑。
约摸过了两盏茶的时间,舒眉听到里面的犯人开始求饶:“官爷,不要再扎了,小人交待,小人半点不敢隐瞒。”
接着,他把怎么碰到番莲,如何故意指错路,让她掉进陷阱里,最后把她掳走的事,一五一十地交待了清楚。
“捉拿她的过程中,你应该知道她会功夫,不是普通的女子。你还不老实交待,你抓她到底有何目的?”审案官差又是一顿怒喝,逼问犯人的作案动机。
男子偷偷觑了四周衙役一眼,没有吱声。
主审一拍惊堂木,眼看着又要扔行刑的令牌。这回丁三学乖了,他还没等令衙役过来,就磕头求饶:“小的交待,小的交待……”
观望完第一轮审理,舒眉只觉后背一片冰凉。
没想到,那日她跟表姐上山去听场法会,差点着了这几人的道。原来,他们早在山上埋下不少人手,利用那日的法会人多,在半途中利用她的熟人,吸引她过去围观,到时好把她跟念祖一起掳走。
后来,番莲在人群中,认出一人的背影,跟她以前见过的高家某位护卫相似,这才心里起了疑,想一探究竟,半夜到妙峰山去查探。
可是,让舒眉不太明白的是,引她过去而已,很多简易的方式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要专门找两人假扮秦芷茹和齐淑娆。这身形相似的两人。该多难找啊!
这轮案子审完,齐屹将花厅官差衙役撤了下去,接下来,他要安排人来审第二轮。
舒眉本以为,第二轮也会在花厅里进行。
可是。让谁料不到的是,最后她被带到一间黑暗的小屋。
那屋子也是内外两间,里面似乎关着更为隐秘的囚犯。
见她来了,齐屹示意她凑到窗口上的小孔往里望。
这一瞧不打紧,舒眉赫然发现,里面关押的,竟然是一名十分漂亮的年轻女子,年纪约摸十五、六岁,正对着审案的男子轻声啜泣。
“姐夫,你饶过我跟大姐吧!我都是上了那黑衣人的当儿。我们没想要害你儿子的。大姐只想让人把她娘俩送往别处,永远都不要回京,她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这里,舒眉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上一场,是审掳走番莲的贼人。那么这一场。审的难道是幕后主谋?
番莲遭难,是替她娘俩受过。那么,里面哭泣求饶的女子,会不会是……会不会是……舒眉不敢想象下去。
原来,齐屹所谓的好戏,是让她看齐峻审他小姨子。
而这位小姨子伙同他的后妻,要谋害前妻和前妻生的孩子。
想明白这一切,舒眉只觉被一种没法形容的无力感所笼罩。
以前舒眉一直以为,只要善待别人,就是不图回报。对方也不会主动来加害她。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为了齐四夫人的位置,秦芷茹竟然使出如此狠招,不仅要挤走她,还要让她孩子也一同遭罪。
就在不久前,自己还亲手救过她的孩子。
弄明白这一切后,舒眉只觉自己胸口堵得厉害。这地方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这都是一些什么样变态的人?
自回京之后,她已经避之不及了,秦氏姐妹还把这种心思用在她身上。所有的起因,不过是齐峻对她一厢情愿的纠缠。
舒眉一跑出去,齐屹就追了出来:“弟妹,四弟还在里面审,你怎么就不看了?难道你不想再听听,秦家三小姐说的,她大姐如何害你们的吗?”
最关键的部分,舒眉竟然不听了,齐屹哪里肯依?!
他大费周折,花了两个月布局,就是借此良机,一举戳穿秦氏真实面目,让四弟迷途知返,重新迎回舒眉母子。
今日他之所以邀请舒眉前来,就是想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让她看到齐峻有心改过。
可是,她竟然毫不领情就跑了出来。
“弟妹,想来你也知道,四弟从小跟在母亲身边长大,后来又有高家那女人对他施加不良影响。所以,他的想法一向比较单纯。其实,他心思并不坏。你跟他既然都有孩子了,有什么的误会解不开,什么坎迈不过去?”齐屹瞬间像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