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穿越重生>重生—深宫嫡女>243旧日姐妹
自带着胥吏们走遍了每一个村落城镇,慰问放粮,与灾民同吃同住,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对着旱死的庄稼放声大哭。一时间贤名远扬,御史报了上去,皇帝亲自手书“爱民如子”四字赐下,彰为全天下楷模。第二年,公孙越级擢升为十布政使,赴任途中却被强盗劫了,闻讯赶来的官兵去追匪,不慎剿回白银八万两,金珠古玩两大车,世人这才发现爱民如子的公孙县令其实是个刮地皮。后来好事者讽其做戏本事炉火纯青,能羞死所有名伶,自此公孙县令就被人戏称为“县伶”。如瑾是在一本逸闻杂谈上看见的这个故事,听长平王口中言语,句句说的都是公孙赈灾的举动,便知道他也晓得这典故。

“谁说本王不读书?”长平王用力挥着扇子扇风,扇骨打在胸前啪啪作响,斜睨如瑾,“倒是你,女工手艺搬不上台面,却有时间读史。”

扯上她的手工做什么?如瑾暗暗羞恼,闭上嘴不说话了。

长平王丝毫没觉得自己一句话得罪了人,仍然沉浸在方才的话题里,“公孙县伶,本朝却也遍地都是呐。六哥这趟下去,不知要遇见多少个张县伶、刘县伶,朝廷拨下的粮款,能如实发下一半去就是大善政了。”

说起朝廷事,他唇边的笑意渐渐淡下去,眼角眉梢笼上讥讽之色,啪的一声合了扇子,转眼望向窗外长天,眸中光华像是水面破碎的星辉,冷清中带着萧索。

如瑾忘记了方才被他笑话的小别扭,因他这一眼,心中纳罕和疑虑变得更深。

斗鸡走马,寻花问柳,京城纨绔们惯会做的勾当,若安在他的头上似乎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他可不是什么好名声的皇子。

在家养补要时时听乐伎奏曲的人,说起赈灾却有义愤之色,形容一概往常的惫懒,嘲讽之中,似乎带了隐隐的杀机?如瑾暗自惊讶。难道他有心将什么张县伶刘县伶统统挥刀砍了么。

富丽奢华的锦绣阁里,床台几案都是上好的香檀木,花纹繁复精美,一张小小的榻桌就不知要花费多少财力人工,屋中所设金银瓷器乃至幔帐帷幕,又有哪一样不是精品名品。二人现在所处的屋子,不过是阁中一个普通小室罢了,全楼上下三层大小十余间屋子,陈设用具都和此处相当。

再加上府中其他楼阁院落,如瑾私下里曾经暗暗算过,整个长平王府虽占地不大,但价值也超过晋王旧宅了,甚至不知道要超过几倍。住着这样的宅院,主人却在为千里之外的灾民粮款不平,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很违和。这与公孙县伶有差别吗,五十步笑百步?

如瑾沉默着陪坐,并不跟着他议论什么。

以前在宫里,若是遇上灾年或者边地动兵,皇后也会倡议妃嫔们省吃俭用,甚至亲自纺线织布,与百姓兵卒们同甘共苦。然而那都是做样子,没有哪位嫔妃织的布能穿到百姓身上,那些经纬混乱的布头全都收在内廷库房里呢,御史们只会称颂后妃贤明,与民同心,可不管布头最终流去了哪里。

倘若长平王也和宫里女人差不多,觉得做样子表达几句同情或者发发牢骚就能帮助灾民,如瑾觉得他也不必去争什么皇位了,溺在乐伎堆里反而更好。

当然,这种想法她不会说出口,只隐在心里,默默看着身边的男人。

他穿的是家常软袍,牙白的颜色,自从新婚夜里她鬼使神差说了一句“你穿白的也不错”,第二天他就命人做了春夏秋冬四季的各式袍衫,玉白,牙白,月白,杏白,深深浅浅的各种白色,与之前各种墨色袍子堆在一起,看得如瑾眼睛发疼。

她想,从这点来说,他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是不错的。虽然这不错的方式很让人羞恼。

敞轩中一曲奏毕,再起新曲,是一阙《清平乐》。

长平王半闭着眼睛合着音律低唱。“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他问:“青州若是不旱时,乡间是否有此江南之景?”

如瑾全然不知,“我只去过两次田庄,都在冬天,不知乡村春夏是何模样。”

曾听青苹说起乡间家里,她也只是跟着胡乱想象一番罢了,哪里知道真实的样子呢。青州远在西北,本就不及江南,现今又在旱中,肯定更是不堪看了吧。

长平王就说:“我上次去倒是正在春夏之交,匆匆走了几个地方不及细看,花花草草的看着还成。这一旱,倒不知是何模样了。青草若是变了枯草,翁媪怕都是一脸菜色。”

如瑾被他说得也思念起老家来,很想回去看看这车灾有没有波及青州,若是旱了,那边会有流民吗?

下阙的调子起来,长平王又跟着唱,“……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如瑾就去看窗外的半池荷花,日头晒得厉害,花都有些打蔫,这样的荷花会结莲蓬么,真让人怀疑。前两天回蓝府送东西的丫鬟说,府里的一湖荷花也不及前些日子开得盛了,令人惋惜。

长平王说,“江北那边有几处骚乱,乡野乱哄哄的,还剥什么莲蓬,锄什么豆。”

的确,若是有了灾情,乡间美好自然的生活就会一团糟了。如瑾也微微黯然。民生多艰,她远在京城,关在深宅,又能帮上什么。

叹惋之时,长平王那边突然转了话头:“这词不应景。不过大儿、中儿、小儿么……倒是好彩头的吉利话,适合新婚夫妇听。”

好好的又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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