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边闲聊一边听着评书,倒是显得惬意慵懒。只是这种悠闲却并没有持续很久,当残月掩盖在乌云之中的时候,一道尖锐刺耳的尖叫声突然在沧月台中回荡。
此时已经是子时刚过,无数个窗户打开,瞧着那凄厉叫声传来的方向。胡谦等人也同样推开窗户,满脸的好奇。
“扑通,扑通!”
一道道倩影跳入水中,同时在不远处一座青楼的二层,几名面色通红,有些醉态的公子们发出肆意的大笑。
春风楼栏杆外侧,一名面容姣好,身穿绸缎的女子面容惨白的瞧着脚下的河水。那漆黑的河水静静流淌,看上去平静无波,可女子一双手死死攥着栏杆,丝毫不敢动。
“韩公子,”女子哀求道:“小女子不通水性,还求您怜惜。”
“林姑娘,本公子让你跳你就跳,哪来那么多废话?”韩子昂站在一众起哄人的前方,哈哈大笑道。
“快跳!”
“快跳!”
韩子昂身后,有人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酒尽数泼在林子心脸上。
“只要你跳下去,本公子便给你三百两白银,如何?”
林子心低头看着河面,也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只是一个劲的颤抖。她从小便怕水,当初正是因为一次洪水从家中冲走,被春风楼收留,才成了今日的春风楼花魁。
此时,瞧着脚下的河面,林子心仿佛又想起了童年时最恐惧的阴影。
“快跳!”韩子昂叫道:“否则本公子砍了你十根手指!”
“韩公子,求求您,饶了我吧。”林子心不住地哀求,可这样的举动反而激怒了韩子昂,他一巴掌扇在林子心脸上,口中喝道:“跳!”
林子心浑身颤抖,她瞧见之前跳下水的姑娘们扑腾着手臂,小脸冻的苍白,却只能在水中挣扎,好不容易扒在三艘船最中央的擂台上,拼尽全力才爬了上去。
“本公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快点跳!”韩子昂说着,已经从腰间抽出长剑。
“太过分了!”戏园之中,胡谦猛地站起,一拍桌子。
李灵麒被这一巴掌惊醒,迷瞪着双眼看向胡谦。
“胡公子这是何意?”
“他强迫人家姑娘跳船,现在难道还要杀人不成?”
“这话说的。。。,”司马月尴尬一笑:“怎么可能杀人呢,他们闹着玩罢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胡谦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胡公子去哪里?”
“我要当面呵斥他,将那姑娘救下来。”
“他可是韩子昂,就为了一个妓女,胡公子难道想把小命也搭进去?”
“如果看到不公之事,只是躲在此处当缩头乌龟,我胡谦枉为人了!”
司马月咳嗽一声,转头看向钟一平:“钟少侠,快劝劝你朋友!”
“好。”钟一平站起身子,醉眼朦胧道:“我还道你只是个文弱书生,想不到却如此刚直,既然这样,那今天我便陪你走一遭,好好杀一杀他韩子昂的威风!”
“钟少侠,怎么连你。。。。。。。”
“我们走!”钟一平却没理他,一手抓着胡谦的肩膀,一个蹬踏便飞出戏园,落在三艘船中央的擂台上。
“要跳你自己跳!”
钟一平刚一落地,便抽出背后大枪,直朝韩子昂甩去。飞枪速度极快,带着呼啸眨眼间便来到春风楼,只听“叮”的一声,大枪钉在房梁之上,止不住震动。
“又是你们,找死!”
韩子昂飘然跃起,一把抽出房梁上的长枪,人在半空,他猛地甩出大枪,同时左脚踢出,砸在长枪底部,只听“嗖”一声尖啸,那把长枪就如同弓箭般,呼啸着朝钟一平和胡谦飞来。
钟一平挡在胡谦身前,左掌平平推出,掌前热浪波动,稍稍侧开身子,随后猛地握拳,一把抓住飞速而来的大枪,稳稳接在手中。
那位立在围栏外侧的林子心姑娘被春风楼的人拉回屋内,面无血色的喘息,一边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一边心中暗暗感激。
喘息片刻,她重新走到窗户边上,看着韩子昂飞入擂台,与钟一平和胡谦冷冷对视。
“你们真的找死?”
“我们只是看不惯你的行为,如此肆无忌惮,凌辱他人,你不知道羞愧吗?”
“羞愧?本公子为何要羞愧,我在春风楼喝酒,和那些姑娘玩耍,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大燕律明文规定,不得胁迫他人,你自持身份,威逼那位姑娘跳河,甚至威胁她若不跳,便要将她杀死,这已经违背了律法!”
“律法?”韩子昂嗤笑:“在河间府,我就是法,谁敢管我?”
江珊走到船边,遥望擂台。怀中,李灵麒深深地看了一眼韩子昂:胆敢藐视朕的律法,如此狂妄,当真是找死。
心中想着,李灵麒又看向钟一平:给朕朝死里打,好好教训一顿。
“你。。。,”胡谦又惊又怒:“你凭什么如此猖狂?”
“就凭家父乃是河间武林盟主,就凭在这个沧月台上本公子说了算。”韩子昂大笑道:“你们四下看看,除了你们两个蠢货,谁敢惹恼我韩子昂?”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腰间掏出一块银色令牌丢在地上。银色令牌上一个大大的韩字,正是武林盟主号令河间,莫敢不从的盟主令。
这道令牌整个河间也只有三个,其中一个就在韩子昂手中,持此令牌者,犹如盟主亲至,但凡是河间武林门派,都必须恭敬有加,听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