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外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相较之下女眷观礼台的掌声更加热烈。
骑马斗兽只穿胫甲,连头盔都不需要戴,西格弗德几乎刚入场就吸引住了夫人和女士们的目光。
……
[皇家看台]
“埃尔南元帅。”皇帝问:“你觉得如何?”
皇帝身后,一位身着军礼服的老军人听到问题,向前迈出半步:“虽然第一次入枪没有成功,但是第二次入枪干净利落,精彩之极。”
皇帝的声音磁性而平静:“你是卡斯提尔人,你最有资格评判哈兰伯爵的技艺,你愿意把割取兽耳、兽尾的荣誉授予他吗?”
“当然。”老军人深深低头:“陛下。”
皇帝微微点头。
皇家看台的旗帜再次挥动三次,乐队奏起欢庆的旋律。
西格弗德下马,盯着沾满泥土、血浆的野猪尸体,他嫌弃地皱起眉头,迟迟没有动手。
一名栗色头发的军人穿过围栏,快步走到西格弗德身旁,伸手合上了野猪的双眼,随后为西格弗德代劳割下了野猪的双耳和尾巴。
“快向陛下致敬。”栗色头发的军人——法南用手套包住兽耳和兽尾,递给西格弗德:“求您了,别让陛下蒙羞,也别羞辱卡斯提尔人。”
西格弗德叹了口气,接过战利品,走到皇家看台前,深深地鞠躬行礼。
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从猎场各处传来,尤其是女眷观礼台。
西格弗德假装不经意地扫向坐在皇帝身旁的少女。
伊丽莎白公主故意转过身,假装向侍女问话,对金发骑士不理不睬。
西格弗德冷峻的表情下方掩藏着愤怒、痛苦的情绪,他再次行礼,随后大步走向女眷观礼台,接受贵妇、女士们的欢呼和祝贺。
法南把一切看在眼里,头疼地长长叹息。
侍从们拖走了野猪的尸体,号声再次响起——又是角斗士入场的旋律。
与之前不同,这次入场曲整整重复了三遍,意味着接下来出场的就是最后一位骑士,斗兽表演即将迎来尾声。
皇室看台又回到轻松愉快的气氛,皇帝笑着看向老军人:“这次冬猎担当枪尾的是小埃尔南卿?”
“是!”老军人的回答带着一丝自豪和喜悦。
皇后也温温柔柔地问:“小埃尔南卿可有婚约?”
“他从小随我在军中效力。”老军人面露惭色:“耽误了婚姻大事。”
皇后掩唇微笑。
说话间,一位英姿飒爽的年轻骑士跃马进入猎场。
年轻骑士身着盛装,袖口、领边、衣襟都用金线缝着卡斯提尔风格的纹饰。
骑士所乘的银色骏马同样被精心打扮过,马儿的鬃毛被编成整齐的小辫,马尾靠近臀部的一段被束起,好让剩余部分的马尾能够半悬于空中,随风飞舞。
银马骑士刚一入场,就收获了远超西格弗德的热烈欢呼。尤其是年轻一代的卡斯提尔贵族们,更是使劲地呐喊助威。
不言自明,这位银马骑士就是埃尔南元帅的幼子,小埃尔南。
……
埃尔南元帅在帝国政治生态里属于很特殊的存在。
首先,埃尔南元帅出身卡斯提尔半岛,是血统纯正的卡斯提尔贵族;
其次,埃尔南元帅是今天军职最高的卡斯提尔贵族,也是唯一掌管[新军]的卡斯提尔贵族;
最后,埃尔南元帅虽然位高权重、战功赫赫,但是他的爵位很低,仅仅受封男爵。
而且埃尔南家族也不是卡斯提尔的传统名门。
埃尔南元帅只是破产骑士之子,自幼就被送去做侍从,两鬓染霜也没能取得贵族身份,仍是塔拉克公爵家族的一名剑术教习。
直到二十年前的皇位继承战争,年过四旬的老埃尔南终于得以崭露头角。
他毅然加入新军,从军士起步,屡建奇功,一路晋升,最终成为皇帝亲封的三位帝国元帅之一。
对于年轻一代的卡斯提尔贵族而言,埃尔南元帅是他们的偶像和榜样,也就不奇怪小埃尔南刚一入场就能收获如此热烈的欢呼。
“总而言之!埃尔南元帅既是你们卡斯提尔人,又是陛下最信赖的亲信。”
头戴大礼帽的[马维]滔滔不绝,将帝国秘辛向众人娓娓道来:“双重的身份,使他成为连接卡斯提尔贵族和帝国中枢的粘合剂,也使他成为皇帝稳定卡斯提尔派系的重要工具。”
一众年轻卡斯提尔贵族听得目瞪口呆,他们隐约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写戏本的三流剧作家会被评价为“危险”。
在场的卡斯提尔贵族们都觉得继续听下去不太好,可又都忍不住继续听。
马维讲到兴头上,直接从身旁一名贵族手里拿过酒杯,咕咚咕咚几口喝尽。
润过喉咙,马维继续开讲,他故作神秘道:“你们知道吗?说不定呀,帝国很快就要有一场皇室婚礼喽!”
“谁?理查亲王?”
马维摆了摆手指:“不是”
一名卡斯提尔贵族想了半天:“年龄合适的皇子公主,除了亲王殿下,也就只有……”
“没错,是长公主。”
“和谁?”
马维面露微笑:“你猜?”
周围的卡斯提尔贵族们顺着马维的思路一想,都忍不住瞪大眼睛:“和小埃尔南爵士?”
马维不置可否,只是玩味地看向猎场中央的银马骑士。
一众卡斯提尔贵族议论纷纷,有人不服气地问:“这些皇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