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维抱起胳膊,理直气壮回答:“我猜的!”
周围的贵族们瞠目结舌,有急躁的年轻贵族直接上前扯住马维的衣襟,当场就要让这个信口开河的狂徒领略一下卡斯特尔半岛的风土人情。
“住手!”一位伯爵喝止了即将上演的动作戏。
毕竟这里是皇家猎苑,皇帝就在不远处观礼,真闹出事端丢的只会是卡斯提尔人的脸。
“马维先生。”伯爵走出人群,沉着脸问:“可否告知,你来卡斯提尔半岛又是为什么?”
马维羞涩一笑:“取材。”
伯爵环顾众人:“他是怎么进入猎场的?”
一众卡斯提尔贵族面面相觑,无人知晓。
“这里是皇家猎苑,平民没有资格入内观礼。”伯爵紧盯着马维:“请问,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我?”马维无辜地摆手:“我不是混进来的。”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有朋友带我进来的。”
“谁?谁是你朋友。”
马维遥指猎场另一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是那只金毛犬。”
……
[猎场另一侧]
金毛犬浑然不知自己刚刚被点名。
他紧盯着猎场内的小埃尔南,内心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挫败、敬佩以及……嫉妒。
如果说西格弗德刚刚展示的是力量和技巧的完美结合,那么小埃尔南此刻表演的就是绝对的技巧。
登峰造极的技巧!
压轴登场的骑士,需要一位合格的对手。
卡斯提尔人准备的猛兽,绝对配得上压轴登场的荣誉。
一头牛。
一头体重超过七百公斤的雄性卡斯提尔野牛。
这头怪兽刚一出场,就展示出令人畏惧的破坏力和攻击性。
它冲向猎圈周围的观礼者,硬生生将固定围栏的木桩从土里挑出半人高,吓得众人慌忙奔逃。
仿佛还嫌野牛的性情不够暴烈,卡斯提尔人提前在野牛后背打进一根标枪枪头。
剧烈的疼痛使得原本就被激怒的野牛愈加狂暴,根本不需要小埃尔南主动引逗。
双目血红的公牛破坏围栏未果,立刻转头冲向银马骑士。
小埃尔南提起马速,他不着急取野牛性命,反而任由野牛追逐自己。
野牛的犄角不算锋利,但是加上野牛的骇人巨力,轻而易举就能刺穿胸膛、挑出内脏。
然而此刻这头怪兽中的怪兽,无论如何奔跑,也碰不到小埃尔南分毫。
只见野牛在猎场内横冲直撞,可它的犄角和银色骏马之间永远差那么一小段距离。
甚至野牛的鼻尖已经碰到马尾的末梢,可它就是追不上那最后一点点距离。
险象环生的场面引得女眷观礼台阵阵惊呼,男性贵族们同样脸颊紧绷,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小埃尔南却神色自若,仍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骑姿。马儿的步伐也丝毫不乱,如同正在表演舞步。
西格弗德不禁想要鼓掌赞叹:明面上是野牛在追逐小埃尔南,实际上是小埃尔南在引导野牛奔跑。
小埃尔南控制战马之精确,好似在使用五指。
骑手与战马合为一体,甚至让人分不清究竟是骑手指挥战马?还是战马拥有了骑手的智慧。
只看小埃尔南展示的马术,西格弗德也觉得不虚此行。
但是西格弗德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静静看着。
他真诚的一面令他想要称赞对手,他好胜的一面却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看向皇室观礼台——伊丽莎白公主所在之处。
……
[皇室看台]
伊丽莎白有些头晕。
她倒不是晕血,她会用线膛枪打猎——是她的父亲手把手教给她的。
皇帝像教育皇子一样教育伊丽莎白,教她哲学、教她算数、还教她骑马。皇后虽然不赞同,但是也不敢公开反对。
所以伊丽莎白杀死过猎物,也见过血。
但是此刻猎场内的表演,总让她有些不舒服。
小埃尔南爵士按照卡斯提尔的方式,一步一步将野牛杀死:引逗、在野牛后背刺入短标枪刺激野牛、继续引逗、继续刺入短标枪……
中途,小埃尔南数次更换战马,每匹战马都展示了不同的步伐,各有千秋。
野牛则逐渐变得疲惫,脚步越来越慢,追逐的yù_wàng越来越弱、
野牛的后背更是早就鲜血淋漓,远远看上去一片模糊的红色。
见野牛已经燃烧殆尽,小埃尔南最后用骑枪结果了野牛,宣告这场血腥的表演结束。
猎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喝彩,男性贵族纷纷摘下礼帽致意,女眷们则狂热地挥舞着手绢。
伊丽莎白公主感觉自己格格不入,她偷偷看向父亲。
皇帝端坐于宝座,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皇帝平静地轻唤:“艾拉。”
伊丽莎白下意识战栗了一下:“爸爸。”
“站起身。”皇帝的命令不容置疑:“向小埃尔南爵士致意。”
伊丽莎白乖乖地离开座位,接过手帕,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向场内轻挥。
观礼台下,西格弗德看到少女对着骑士挥动手帕的身影,胸腔里就像是被挖空了一样。
小埃尔南爵士割取牛耳、牛尾,走到皇室观礼台前致敬。
乐手奏起庆祝的凯歌,侍从们走进猎场着手拖走野牛尸体。
前来观礼的贵族们已经准备退场,他们还